秋歌這一次倒是機靈,拿了一小塊碎銀派了個府裏的小廝去將軍府找那個王老先生。一是因為她對這燕國路不熟,怕耽誤時間,二是因為擔心南宮玉身邊沒個貼己的,冷了暖了也沒人照應。
那王老先生拿了蘇陽的玉佩來得倒是快,他前腳提著藥箱剛到,後腳慕容暉合著淩落宇便回到了府邸。剛一進門便見著府中多了幾個人,臉麵立刻冷上幾分。眼睛一掃,也沒有見著南宮玉的影子。大步一提,便往內院走去。
老遠秋歌便見著自家王爺麵無表情的朝著這邊過來,一顆心立馬提得老高。屋裏那老先生也是剛進去,這有沒有事還兩說。
等慕容暉走近了,看到南宮玉屋外還有旁人,臉色一凝,問向秋歌:“這是怎麼回事?夫人呢?”
現在蘇陽作為一個外人本該在將南宮玉送到房後就離開的,但是他又放心不下,這才又留了下來。
四下人這麼多,秋歌也沒有說王爺另娶的事兒,眼睛往蘇陽的方向看了看,隻說到“夫人身子不舒服,這位公子是夫人的朋友,當時也在場,屋內的大夫也是公子請來的。”
慕容暉聞言這才看向了蘇陽。
蘇陽,振國將軍嫡孫,昨日在宴會上還是有過一麵之緣。隻是不知自家女人怎麼會認識他。
蘇陽上前一步,對著慕容暉說道:“因在洪良縣與王妃有一麵之緣,今日想上門打個招呼卻不想王爺不在。又恰巧碰上王妃有事,這才多此一舉,擅自帶人前來。”
他這話也隻是不想讓慕容暉誤會,況且他本來同南宮玉也沒什麼。
慕容暉點了點頭,在事情沒有弄清楚前他不想置喙什麼,再者見著一男人就在自己女人屋外,他很難平靜下來,遂踏步進了臥房。
這廂老先生剛診斷完就見慕容暉進來,再見他看向床上女子的目光便也多少猜測到來人的身份,遂躬身行禮,站到了一旁。
床上的人兒眼眸緊閉,臉色有些蒼白,才一夜沒見,竟覺得要比昨日還要消瘦一些,心裏無端的有些擔憂。
“王妃這是怎麼了?”
“也沒什麼大礙,隻是王妃心緒不寧才導致血氣不通,隻要王妃多寬心,少憂愁就好。藥,老夫倒是不開了,這安胎藥倒是每日要按時喝。”
慕容暉稍微一愣,看了看床上安靜躺著的南宮玉,仍然有些反應不過來似的又重複了一遍:“安胎藥。”
“按照王妃的脈象來看,應該才兩個月左右。王妃脈象有些亂,不易發現,所以老夫也是把了很久的脈才能確定。”
這也就解釋了前幾日在洪良縣,南宮玉被蘇陽拉去醫館看腳而沒發現懷孕的事。
慕容暉心裏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這種感覺在他二十多個年頭中從沒有這般出現過,而且一陣賽過一陣。就像是要從五髒六腑裏直衝向腦門,讓他一時半會兒沒了言語。
隔了許久才醒悟過來,他這是高興的。
這長久以來,他真是忘記了這興奮的感覺。嘴角的弧度在自己不自知的時候已經慢慢在擴大。
那王老先生也是個知趣的,見著沒他什麼事了,便對著慕容暉行了個禮又退出了房門。
屋內有些靜,慕容暉瞧著南宮玉倒突然不知怎麼去擁抱,怎麼去說話。他見南宮玉的放在被子外麵,有些顫抖的想要伸手去握,但是就要挨近了卻又一下子收了回來。反而在自己的衣袍上使勁搓了搓,這才雙手上前將南宮玉的手捧在雙手中。
可能是因為他手抖,也可能是因為他太過緊張,將南宮玉的手給握疼了,也有可能是他的手比之前的每一次都要冷一些。
總之,這一切都不像是以往每一次的慕容暉。所以,南宮玉醒來時見著慕容暉以這副模樣在自己麵前出現時,還稍微愣了一下。隻以為他是因為知道秦月找了她而有些內疚。
她可不是什麼聖母的角色,會說上那麼一套“我懂你是有不得已的苦衷”這一類冠冕堂皇的話來安慰他。但她也不是腦子秀逗的小說女主,會動不動就聲嘶力竭的找男主質問。
她隻是想努力的將自己蜷縮起來,像一年之前的無數個日夜一樣做她自己。
南宮玉冷然的將手從慕容暉的手中抽出來,她這兩日不知怎的是真的有些累,不是在慕容暉麵前拿喬。
“你先出去吧,我沒事,隻是有些困,休息一下就好。”她的聲音因為喉嚨有痰,所以嗡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