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背過身子,努力深呼吸壓製那些即將噴薄而出的情緒。
可有些人卻渾然不知,繼續用他溫熱的手掌拍撫著她僵硬的背脊。
“玉兒,我們重新開始,好嗎?這半年,我好想你,無時無刻不想著你,有時候寧願一直是黑夜,這樣我才能光明正大的在夢裏見你。有時候我都不明白我這樣奪回大祥有何用,我至始至終想要的隻有你而已。”
“我?”南宮玉好像聽到了天下最大的笑話一樣,繃不住一下就笑開了,眼角有淚溢出,也不知是笑的還是其他。
“如果你果真在乎我,在乎我們的孩子,那會是現在這個場景嗎!”
南宮玉越說越激動,孩子就是她的底線,慕容暉已經觸及她的底線,讓她陷入了死胡同。
慕容暉一把抱住她,不理會她的掙紮,將人死死的抱在懷裏,腦袋埋在她的脖頸邊,吸取她身上暖暖的體溫和清新的香氣,“玉兒,這一切都不是我想的,我不知道,我不知道他會活在這個世界上,更不知道他設計了這許多。對不起,對不起。”
南宮玉身體一僵,她感覺到脖頸便有濕熱的液體劃過,流向她的心房的位置。
這是慕容暉第一次在人前這般軟弱,即使當時他四肢經脈被薛子越挑斷也沒有這般哭泣。
隔了許久,就聽南宮玉的聲音在他頭頂響起,不帶任何感情色彩的說,“我們可以重來,而且我也可以幫你奪回大祥,但是,我隻有一個條件,我要自由。”
南宮玉話出口後,兩人都沒有再說,慕容暉也僵硬的起了身子,一臉的冷漠,哪裏還有半分剛才醉酒時的樣子。瞧著南宮玉的眼神是那樣的陌生,好像剛才不顧一切將她抱在懷裏的人不是他。
他嘴角斜挑,重新將南宮玉上下打量了一遍,“嗬嗬,我還真沒有看出來我的王妃居然有這等的本事。那我拭目以待。”
慕容暉不再多說,起身穿鞋直至離開,不再看南宮玉一眼。
……
經過那天晚上後,南宮玉同慕容暉就像是幕僚與主上的存在。慕容暉也不避諱其他人,隻要是有大事相商,必然將南宮玉帶在身邊。
而南宮玉也不負慕容暉的眾人,總是能夠想到最妙的點子用在對付薛子越上。
他們此時已經集結了上萬人的流民,大有坐地為王的趨勢,且這數量還在逐步擴建。
“現在是亂世,民眾流離失所,吃不飽穿不暖,如果這時候有個人能給他們所想,為他們創建一個未來安居樂業的藍圖,他們定然會跟著起義。這是其一。其二,這幫流民雖然都是烏合之眾,對薛子越來說根本達不到威脅的程度,但是卻能讓他的有些行動癱瘓。我們再暗中增加人手在這群流民裏麵,適時地煽風點火,三不五時的做出要攻打帝都的樣子。其三,經過近幾個月的觀察,朝廷內部應該已經分崩離析,這就要靠我們王爺在其中周旋,將一些靠得住的大臣收攏。其四,戰士們在外征戰,其實內心裏最為想家,雖然牽掛,但是軍紀在那裏擺著,沒有人帶頭起哄鬧事。我們就要做這樣一個領頭羊,讓戰士們群憤,不再出站。其五,也是最為重要的一點,我們要想辦法勸說燕皇停戰。”
南宮玉嘴巴上下一動,一口氣說了這麼多,且句句在理,讓人不得不對她刮目相看。能在此時還緊隨在慕容暉身後的,那必然是心腹。所以基本在場的人都認得他們的王妃。
隻是原本這麼一個嬌滴滴的內閣婦,居然對政事如此犀利,並且能夠從中找出症結。在場的眾人均看向嘴角含笑的慕容暉,心裏隻道,還是王爺眼睛亮堂,娶妻當娶南宮玉。
上得廳堂,下得戰場。撐得起內府,指揮得了前線。
基本上南宮玉說的也就是慕容暉前幾日總結的一般無二,眾人自然各自領命而去。留下主角兩人竟然相顧無言。
“咳咳”南宮玉咳嗽了兩聲,打破僵局。“我這裏還有一物想要給王爺說說。”
慕容暉挑眉,越發覺得南宮玉身上藏著好多的秘密,時隔這麼久才與他說出來,心裏竟然有些難受。
但還是隨著南宮玉的手指,看向她展開放在大祥地圖上的畫紙。
起初慕容暉還有些不用心,待看了了那圖紙幾個呼吸之後,猛然將圖紙拿起放在自己眼前,眼中星光點點,“這,是你畫的?”
南宮玉點頭,在榮七那的時候,也不是整日都在練功夫,她也讓榮七去收集看看這個時代用的冷兵器,畢竟自己擅長近身搏鬥。那麼在遠距離作戰的時候,就必須要一樣好用方便的武器。
所以當榮七查探的結果就是,南宮玉畫了圖紙上的東西——弩。
這個世界居然還沒有這個東西產生,真真是匪夷所思。
而慕容暉能在第一時間認出這個東西的功用,南宮玉再次對他的能力感到肯定。
慕容暉有腦子,有膽量,且具有很強的領導能力,這樣的人就是在現世也是個厲害人物,更何況是這個以武力稱霸全世界的國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