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吃些什麼？吩咐人去做?”
墨無言把玩著她的黑發，在手指裏繞著圈圈。墨畤黝黑又大的眼睛眨了眨，想了一會才道：“麵湯！”
“麵疙瘩湯？”
墨無言以為自己聽錯了，忍不住又問了一遍。
墨畤配合的點點頭，對啊，就是麵疙瘩湯。
墨無言麵上湧現出狂喜的表情，摟住墨畤的肩膀又緊了緊，好半晌才說：“好，但是有條件！”
墨畤毫不在意：“嗯，你說。”
“給小哥哥看看，長大的後的小畤兒長什麼樣子！”
墨無言靠近墨畤的耳邊，輕輕的說道。溫熱的氣息，曖昧的味道在她的四周遊走。
聞言，墨畤身子一僵，在墨無言看不見的地方她的眼睛劃過一抹黯淡。
忍不住伸手撫了撫自己的臉，她長什麼樣子嗎？
七年了，時間太長了，久到她自己都忘記了。
小時候的她長得不算漂亮，一張圓潤的小臉，很可愛。七年後，不知道有沒有長殘了？
她又陷入了沉思，一雙眼睛失去了色彩，墨無言當然看出來了。
他知道這需要時間，但是他怕時間久了就會出現變故，現在的他已經經受不起任何的打擊和失去她的痛苦。
見墨畤不行動，墨無言的手已經悄然抹上了她臉頰的邊緣，企圖找到痕跡。
墨畤沒有阻攔，任由他的指尖在她的脖頸上四處搜尋。
“這是我特製的麵具，沒有特俗的藥水，是揭不下來的！”
她淡淡的聲音讓墨無言的手指頓住，她這是在告訴他，沒有她的同意，真正的麵容是誰也看不見的。
第一天來到北夜，墨無言不想把他們之間的關係弄的太僵，隻好起身：“我去給你做麵疙瘩湯！”
說完，在她的額頭俯身一吻，很輕很淺，他起身走的時候，墨畤沒有遺漏他眼中那抹一閃而過的失望。
墨畤沒有說話，靜靜的看著他離去，沒有阻攔。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不見，墨畤垂下了眼眸，心中煩雜的很。
她抬眸在寢殿搜尋了一會，看到了一麵銅鏡，鬼使神差的走過去，她坐在銅鏡前麵，呆呆的看著鏡子裏的自己發愣。
裏麵倒映了一張慘白的臉頰，沒有任何的血色，大大的眼睛沒有色彩，就像一具被掏空靈魂的行屍走肉。
難怪，墨無言會那麼失望。
時間太久了，她也忘記了自己長什麼樣子了。
可她猶記得刀尖劃過臉上的痛，手指在右側的臉頰的邊緣劃過，應該是這個位置吧，那一道長長的痕跡應該是留下了。
當初麵容可怖，她又大悲大痛，師傅提議幫她磨平那道痕跡的時候，她拒絕了。
這是她最心愛的人在她身上留下的痕跡，雖然不是他親自動的手，在她的心裏也等於是他親自毀了她的麵貌。
師傅說她執拗，看不透世事紅塵。
揭下來麵具等同於把過去尚在結痂的傷疤在次赤裸裸的呈現在兩個人麵前。
那麼他們之間刻意隱藏的鴻溝也會因此而徹底暴露，恐怕連這暫時的安靜都沒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