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渾身散發的暴戾讓這間寢殿的人都害怕的不敢直視,然而皇後並不怕。
她的心已經死了,不怕死的她,什麼都不怕。
直直的對上鳳長蕭的眼睛,強忍著身上的痛慢慢的站了起來。
“皇上,你這麼對她,她會死的!”
皇後指著在地上卷縮成一團的墨畤,淚眼模糊。
她很痛,就好像痛在皇後自己的身上一樣。
她還在說,還在為墨畤肚子裏的野種辯解,鳳長蕭怒不可遏,上前一步,揚起手狠狠的一巴掌打在皇後的臉上。
這一記響亮的耳光,打的皇後直接一個踉蹌撲倒在地上,這一記耳光也讓眾人大氣都不敢出一下。
鳳長蕭仿佛用盡了全身的力氣,一巴掌恨不得打的皇後把那句話給收回去。
皇後的嘴裏泛著濃濃的血腥味,摸著自己迅速腫起來的臉頰,皇後竟然笑了,揚聲大笑,帶著淒涼的笑。
十年了,他們之間相處了十年了,這是鳳長蕭第一次動手打她。
從前,縱然相敬如賓,可鳳長蕭連句重話都未曾說過皇後。
這一巴掌把皇後的心,徹底的打碎了。
她狼狽的從地上爬起來,顫顫巍巍的站著,冷冷的看著鳳長蕭,從袖中掏出那道令牌。
那是昨天,鳳長蕭親自對她允下的承諾。
“皇上,臣妾要這令牌,隻是為了保全家人,未曾想過自己的榮華!”
鳳長蕭緊緊的皺著眉頭,看著有些癲瘋的皇後,不明白她說的什麼意思。
但現在他不想看見她,鳳長蕭轉過身,示意侍衛把她拖走。
皇後沒有反抗,經過他身邊的時候,卻突然開了口:“皇上,你可記得臣妾的名字嗎?”
她淡淡的聲音在鳳長蕭的耳邊響起,在他滔天怒火的心裏投下一顆冰涼的石子。
鳳長蕭愣住了,不是因為皇後問的奇怪,而是他真的不知道皇後的名字是什麼。
相處十年,他習慣用皇後的名字來記住她。
她有此一問,鳳長蕭赫然才發現,自己竟然連自己的皇後叫什麼名字都不知道。
不過他發愣也是一時的,皇後並沒有打算為難他,她隻是問了一句,然後就順從的被侍衛帶走了。
隻是她落寞的身影卻讓盛怒慢慢平息下來的鳳長蕭,忍不住多看了兩眼。
……
墨畤很疼,渾身都疼,尤其是肚子更疼。
她知道是藥效開始揮發作用了,皇後的一言一行她都聽在耳朵裏,更聽進了心裏。
隻是她沒用,沒辦法為她辯解,也沒辦法為她解脫眼前的困境。
痛,肚子裏就像被刀子在絞一樣的痛。
忽然,她察覺到腿間緩緩的流下一股濕熱。
墨畤慌了,勉強撐起身子往下一看,濡裙上已經沾染上了血跡。
“孩子……”
她的孩子……
她抬眼看向鳳長蕭,他也低著頭凝視著她,隻是眼中泛著冷冽的光。
“求求你,救救我的孩子……”
她絕望的走投無路,隻能把希翼放在鳳長蕭的身上。
這是墨無言唯一的血脈,她不能眼睜睜的看著它也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