鳳長蕭被將士扶進軍營,肩頭上,雪白的盔甲被鮮血染紅了。
將士很快傳來了禦醫,眼見受傷的是鳳長蕭,禦醫也是嚇了一跳。
褪去了披風,鳳長蕭肩膀上的傷口正在簇簇的流著鮮血,因為是劍傷,禦醫為他清理了傷口之後,便為他上藥。
這傷口有些深說來嚴重,但是跟那些丟了性命的士兵相比,還算是比較幸運的了。
禦醫為鳳長蕭上好了藥,欲要退下的時候,卻被鳳長蕭警告一番:不許將他的病情透露出去。
禦醫自然不敢多說,顫微著領命之後,便主動退了下去為鳳長蕭熬藥。
即便是鳳長蕭受著傷,也還要為現在的情形操心。
今日一戰,他南鳳敗得徹底。
說到底,他和墨無言比起來,終究少了一份以死相拚的勇氣。
他總是在想能有什麼法子能夠解救南鳳一命,卻忘記了現在的南鳳四麵楚歌。
而墨無言形勢大好,百無顧忌。
鳳長蕭氣的臉色發白,拳頭緊緊的在身側握著。
他坐不住了,站起身來就往主帳外麵走,這可嚇壞了一旁服侍的副將。
“皇上,你要去哪?”
“去看看士兵!”
鳳長蕭一隻手拉進了披風,讓自己的樣子看上去沒有那麼狼狽。
而副將卻大驚失色:“皇上萬萬不可,您這還受著傷呢!”
本是關心的話,卻觸怒了鳳長蕭,憤恨的他一腳揣在那副將的身上;“左不過一點小傷罷了,你在一旁唧唧歪歪什麼?難道朕還什麼都幹不了了?”
鳳長蕭一頓怒喝,倒是把那個副將嚇得夠嗆,跪在地上磕頭請罪,就沒敢起來。
看他的樣子,鳳長蕭冷哼一聲,轉而大步走向軍營的放向。
因為是大戰剛罷休,重傷員的士兵剛剛被救回軍營,軍醫根本就忙不過來。
戰場之上,能救回來的大抵都是能動的,那些不能動的隻能自身自滅。
沙場無情,隻能這麼辦,這仿佛是曆代君王打仗留下的不成文的規矩。
鳳長蕭身上的盔甲還麼有來得及脫,因為穿著披風,他稍稍掩蓋一下,根本就看不出來他受了傷。
身上的沾染的血,也可以理解為敵人的血。
混亂的戰場,根本沒有幾個人知道鳳長蕭受了傷。
而這個消息,也被鳳長蕭封鎖了。
如果自己的士兵知道,皇上去打仗,僅僅是一個回合就敗下陣來,南鳳必將潰不成軍。
鳳長蕭走進重傷區,看見的,聽見的隻有遍地哀嚎。
因為他們落荒而逃,所以他們付出的鮮血還有生命,看不到任何的作用。
士氣低落,而他也想不出什麼好辦法來鼓舞士氣。
南鳳接二連三的敗給北夜,連他自己都有些不敢相信,更別提南鳳的將士了。
鳳長蕭冷著臉,看了一眼那些重傷的士兵之後,轉而對那些負責這些傷員的軍醫囑托道:能救一個是一個!
軍醫在鳳長蕭的龍威下,自然照辦。
鳳長蕭巡視了一遍軍營,看著死氣沉沉的軍營,他仰望天際的心口湧上一陣難過。
難道這南風的江山,真的要在他的手上毀滅嗎?
他失落的樣子,被藏在暗處的皇後看的一清二楚,隻是她沒敢上前去罷了。
她太了解鳳長蕭的脾氣了,他傲氣了一輩子,這個時候的落魄,他是最不願讓人看見的。
沒有什麼消息,會比一個信心滿滿的梟雄打了敗仗更讓人驚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