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好回到筵席,與大公主告假。
大公主麵色複雜的看著她,她也恍然未覺,大公主隻能在心裏歎了口氣,不陰不陽的應了:“去吧,早些回府。”
秦好乖覺答是。
出了沈府,秦好一路向著秦府裏去了。直至門前,連叫幾聲門也無人來應。天氣冷,秦好縮了縮頭,向手上嗬口氣,搓搓手。
雲往懊惱道:“出來得急,手爐都還沒來得及加熱呢,誰知道二爺府上的下人們又發了什麼瘋,白日裏也躲懶半天不來開門。”一邊嗬氣,一邊給秦好搓手,擔憂的看著她原本點了胭脂的臉上青白再現。
好一會兒才有人來開門,看見是秦好,連連道歉,說剛才在門房裏沒能聽見叫門。
雲往惱怒的踢了一腳他:“越發不像樣子!”那人連連陪笑,不停答著是是是。
還沒走過中堂,就聽見丫頭仆婦們圍著火爐,嗑著瓜子兒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講著閑話:“你們說的就是那一日那位姓沈的姑娘來的時候的事?”
“千真萬確!”
“門房上的老周去外麵兒打聽了,上京裏邊兒能有那樣的護衛的姓沈的姑娘隻有一位!”
“是誰是誰?快說吧,別賣關子!”
“那我可說啦!你們別嚇一跳啊!”
“說說說!”
“是輔國公家的五小姐!”
“哇。這身份可真是不得了,也不知咱們二爺怎麼攀上的。”
“咱們二爺可是神仙一樣的人有什麼攀不上的!”
“那沈小姐可真的說了'一山尚且不容二虎,一個秦家又豈能容下兩個夫人這句話?”
“那是自然!”那仆婦還清了清嗓子,捏著腰學得還挺像。
“那像這樣說咱們府裏現在這位是要倒黴了?”
“豈止是要倒黴了,簡直是倒了大黴了!老周說啊這位沈小姐身份可尊貴的很,國公的庶女,故沈皇後的親侄女,皇上也跟她帶親戚你說厲害不厲害!”
“我若是府上這位可一定氣壞了,辛苦經營了十幾年,卻一朝為他人做嫁衣,嘖嘖。”
“難怪她這些天深居簡出,賬也不看了,怕是心口裏堵得慌吧?”一眾的丫鬟仆婦們都笑將起來。
雲往聽到這裏可真是氣壞了,可瞥一眼秦好還是不動聲色,她也不好擅作主張,隻能不輕不重的咳嗽了一聲。
一幹人等這才發現秦好站在身後,已然不知道聽了多久。惴惴不安的行完禮,秦好隻問了綠柚所在的地方便去了,眾人正待起身,秦好遠遠遞過一句:“我可還沒叫起身呢。”
眾丫鬟仆婦苦哈哈的對視一眼,複又愁眉苦臉的跪了下去。說到底她們敢胡亂編排綠柚,卻不敢道一句秦好的不是的,畢竟編排綠柚就算是二爺曉得了也不過最多就是打一頓的,可要是敢指摘了六小姐,那就不是這麼簡單了,輕則發賣重則家法打到殘廢,這規矩是三爺還在的時候便興起來的,到如今三爺不在了,規矩卻還是在的。
綠柚還在悉心的畫著一幅工筆荷花,一筆一畫專注無比。
秦好在旁邊看了一會兒。
原本她就極瘦的腰肢更加羸弱,細細的一把幾乎要折斷,衣裳空落落的掛在身上。
“二嫂。”秦好出聲喚她。
綠柚回頭來,展開笑顏:“是好好來了呀。”細細的嗓音依然略有喑啞。
秦好擰了擰眉毛:“你還好興致畫畫。”
綠柚放下筆笑道:“不然我又要怎樣呢?”
秦好坐下抱了抱二嫂:“咱們聊聊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