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心藥(1 / 2)

雨水順著衣裙滴滴落在地上,裙腳沾上了地上的灰塵與汙泥,顯得肮髒不堪。

那小廝立起身來推搡著她:“看看看,看見了吧?可有你說的公子?快出去吧!看你知書達理是富貴人家的女子怎的這樣不知禮數?”

雲生側過身擋住小廝,低頭勸解道:“小姐,回吧。”

秦好不知如何退了幾步,退出了門外,那小廝重重關上大門。

秦好望著滿世界煙雨蒙蒙,如霧雨簾,好像失去了全身的力氣,一下子跌坐於地,背靠著大門嗚咽著泣出聲來。

此時隻覺,天地之大,何處能容我;天地之大,又叫我何處去尋他。

雲生勸不動,也別無他法,隻能立在一旁陪著她。

雨聲淅淅瀝瀝,也掩不住嗚咽的聲音,幽幽如泣。

遠方街口裏打馬來了一行人,打頭的少年穿著天青白的便服,未著雨具,已經被雨打濕緊緊貼在身上,顯然是匆匆趕來。茉莉不顧風雨從後麵的馬車裏探出頭,亦是滿頭滿臉雨水,一身濕透。

沈嘉明翻身下馬,從仆從手中接過幹淨柔軟的大毯子,為秦好披上裹住,一邊向一邊的雲生問道:“怎麼了這是?茉莉突然跑到我府上求助說是秦好不好了,嚇得我外裳都沒穿就出來了。”

雲生無奈道:“小的也不清楚。”

沈嘉明拉長了臉:“你也不拉著她。”

雲生拉倒是拉了,就是沒拉住:“小的知錯了。”

沈嘉明看他也渾身滴著水,想必沒少吃苦,便也沒再多說,雙手施力,將秦好抱起來轉進了馬車裏。

秦好此時已經昏睡過去,雙頰白得嚇人,嘴唇慘淡,半分血色也無。

沈嘉明百忙中抬頭看了一眼此處,這不是上次秦好和自己因宅子主人搬家堵了路而吵起來的地方麼?沈嘉明陷入沉思,這裏究竟是怎麼回事,讓秦好突然陷入如此瘋狂。

有人遞過來一張幹淨的巾子,沈嘉明接過替秦好擦手擦臉,又拭了拭頭發。又接過另一張繼續拭頭發,沈嘉明隨口道:“不要了,夠了。”

那人怯怯道:“小侯爺也擦一擦吧。”

沈嘉明抬頭看一眼那人,正是茉莉。沈嘉明這才覺出自己身上也在滴著水,他搖搖頭,難得溫聲道:“你自己擦吧,我不打緊,你們女孩子家身體比不得我們大老爺們兒。”說著說著就覺得鼻子癢,“哈欠”一下打了個大噴嚏,簡直大大的沒有麵子。

沈嘉明尷尬的揉了揉鼻子。

茉莉撲哧一聲笑了,將巾子塞進他手裏,並不多話。

沈嘉明看了她一眼,沒有再拒絕。

沈嘉明將秦好送回秦府便回了,他不便多留,國公夫人隻許他出來三刻鍾。

雲往和茉莉攙扶著秦好洗了個熱熱的熱水澡,又灌下去一碗熱薑湯,秦好卻始終沒有轉醒。雲往看茉莉也是濕透的一身,便攆著她也趕緊去洗澡換衣服。

天擦黑的時候,二爺還沒歸,秦好卻燒起來,兩頰一層淡淡的玫瑰粉,緊閉著眼睛喃喃說起胡話來。

府裏沒個主事的人,派人去公主府請大爺的人回報說大爺還未歸,青闕玉樓也去尋過了,不見二爺蹤影,這可怎麼辦?雲往急得直跺腳。

冰冷的巾子換了一條又一條,秦好也絲毫不見好轉。

雲往撐著傘就往外走,下午的事兒她聽雲生說了,既然發生在那座空宅子邊上,也就不難猜小姐是看見了誰。雖然不明白那位爺歸京後是為什麼對這邊不聞不問,可是眼下沒有別的法子了,小姐病重難道他還能狠下心繼續不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