崔阿爹歎息:“算啦,不必替她說話了,我這個女兒我清楚得很,魯莽莽撞,四鄰們都曉得這一點,所以她都及笈兩三年了還沒有人上門提親。”
秦好寬慰他:“緣分未到急不得的,也許良緣在後麵兒也不一定。”
崔汝芳連連點頭,隻覺得秦好深得她心。
話了一會兒,秦好說要走,崔家父女硬留她吃飯,盛情卻不過,秦好不得不留下蹭了一頓飯。
從崔家客棧出來已經是夕陽西斜的時間了。秦好非常汗顏:“崔家父女太熱情了。”
雲往抿嘴偷笑。
秦好看看夕陽:“也好,現在去西坊正好。”
雲往神往:“好久沒有看蓮花舞了,上次都堪堪走到西坊了,小姐卻說不高興看回去了。”
秦好嘿嘿笑。
西坊與此處相隔不遠,兩人慢慢的走著。
路過城隍廟時,秦好在姻緣橋邊停了停。
“雲往,聽說一同走過這座橋的人便會白首不相離,我與沈嘉明也走過了,你說我們會白首不相離嗎?”
雲往沒有即刻回答,過了一會兒才說道:“小姐與姑爺走過這座橋的時候還未結親呢。”
秦好駐足橋上,看橋下溪水潺潺:“意思是你並不看好嗎?”
雲往實誠的點點頭。
秦好微笑:“其實我也不看好。”
移步幾步,秦好走到姻緣樹下,此處仍是人潮洶湧,年輕的男女笑容滿滿,恨不能宣告全世界熱戀。秦好形單影隻,努力踮腳摘一片葉子。
“沈嘉明很好,若不是聖上的緣故,他會是極好的夫君。”秦好終究沒能摘到葉子。
她笑笑,在心裏告訴自己,可能這就是最後的結局。
依稀想起那年宜林城背後林海雪原,她固執的要摘鬆塔,謙哥兒將她舉起放在自己肩膀上,她伸手去夠最低的一粒鬆塔,卻怎麼也夠不著,她急得哇哇大哭。
謙哥兒將她放下來,說:“夠不著便別夠,毋需勉強,勉強來的東西未必就是好的。”隨後給她買了一大筐的鬆子,可是她的回憶裏一直有那枚她差一點點就夠到的鬆塔,掛著晶瑩冰雪,在陽光下閃爍著七彩剔透的光芒。
“小姐,走吧。”
秦好緩慢的眨眨眼睛,回過神,展顏笑道:“走吧。”
走了很遠,秦好下意識的回一回頭,姻緣樹還依稀可見,那片她想摘的葉子卻早已經瞧不見了。
“小姐,你料得果然不錯。”雲往掀簾子進來。
秦好看一眼身邊侍立的春杏:“你下去吧,去廚房拿點地瓜幹子過來,進來的時候記得敲敲門。”春杏領命而去。
雲往聞言側目了春杏片刻。
春杏出去後,雲往問道:“小姐打算動手了?”
秦好聳聳肩膀:“上次下了恁大的猛料都沒動靜,今次也不知道能不能成行,我也沒料到春華如此謹慎,還好我是準備的兩手。”秦好不願多提,“你方才說什麼來著?”
“小姐前些日子不是囑咐我們留點人在崔家客棧盯著嗎?昨日剛入夜那會子,果然有賊人要衝進去打砸,被咱們恰好拿住已經送官了。”
秦好托腮:“有多少人?”
“十好幾個呢。”
秦好也有些驚訝:“這樣多人?你們留的才幾個人啊?有沒有受傷?”
雲往點點頭:“攏共留了四個人,不過還好,那些賊人隻是粗通拳腳,不如咱們的人武功精湛,隻有一個人被刀片子劃傷了。”
秦好更是驚訝:“還帶了凶器?”秦好手指在桌板上敲了敲,“難怪醞釀了好幾日,看來此事是不能善了了。送官了沒?”
雲往點點頭。
秦好思索片刻,搖了搖頭:“估計沒什麼作用,人家既然敢十幾個人一起衝上門尋仇,還帶了凶器,那必定是有恃無恐,肯定是有背景的。”秦好囑咐雲往:“你去勸誡崔家父女多加小心,最好是能關了客棧躲上一段時間,東西都不要緊,砸了就砸了,人才是最要緊的。”
雲往稱聲是,離開了。
茉莉攏著袖子走進門來,秦好看她一眼,茉莉點了點頭。
秦好這才笑道:“也不知道這回能不能成功,我是不是還得下一道猛藥。”
托人給春芽送了信去,春芽看過之後也露出了苦惱的神色。時間隔得這樣緊,不成功小姐就得成仁,真是一招險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