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亮國是個大國,方圓千裏,沙漠戈壁,都可以算是它的疆域版圖;然而它其實是一個很小很小的國,甚至可以說,是一個集市,一個圍繞著月亮湖而形成的小綠洲。
每年從四麵八方來到月亮國的人,說多不多,說少其實也並不少。隱世的,避禍的,更多的,是來茫茫大沙漠尋寶的。
這是個無主之國,因為懷江鶴從不以王者自居,因為他覺得那樣太危險了,何況,他喜歡的隻是錢,而不是權。對他而言,手中有刀,便就有了生殺大權。
懷江鶴是月亮國最大的匪首。來到月亮國的人,不論是隱世的,避禍的,還是尋寶的,隻要你要喝月亮湖的水,就必須雙手奉上你的保護費,否則,懷江鶴手底下的那千百把嗜血的刀,就會對你行使生殺大權,讓你雙手奉上你的腦袋!
月亮湖很美麗,美麗的月亮湖倒映著花月寒美麗的臉龐和纖弱的身影。她坐在湖邊,以手掬水,水花清涼,如真絲綢緞在她美麗卻幹燥憔悴的臉龐上溫柔滑過,將一路的寂寂風塵帶走;而幹涸開裂的紅唇觸及這一捧甘霖,就慢慢地融化其中了。
懷江鶴麵無表情地站在花月寒的身後,他雞蛋般的腦袋上裹了一塊黑色的布帽,以抵禦這毒辣的烈陽。“這水,比起江南的水,如何?”他問。
花月寒抿了抿嘴唇,水很甜,但她卻說:“臭。”
懷江鶴似沒有聽明白:“什麼?臭?你知不知道,這可是這大沙漠中方圓千裏最好的一片水域,離開了它,你我都得死,你居然說它臭,臭你還喝得那麼開心?”
“臭不可耐。”花月寒補上一句。
“願聞其詳。”懷江鶴裝出一副至誠君子模樣。
“因為受了某些無恥之徒的褻瀆與玷汙!”花月寒輕叱道,粲粲雙眸直視著懷江鶴,全無畏懼之色。
懷江鶴冷笑一聲:“若不是我,隻怕這月亮湖早就被人毀掉被風沙掩埋了。”他頓了頓,盯著花月寒,一字一句地道:“我懷江鶴看上的東西,一定可以擁有;擁有了,就絕不會輕易失去!”
雖然沙漠熱如蒸籠,懷江鶴的目光卻比數九寒天的冰棱子還冷,花月寒雖然準備以死相抗,卻還是禁不出了一身的冷汗。
“做我的女人!”懷江鶴的口氣似乎不容拒絕。
花月寒轉頭看著水中自己的容顏,眼中的淚滴落湖水,激起漣漪。聽說,這月亮湖是雪山女神的眼淚?
除了死,花月寒還有別的選擇嗎?
她輕輕拭去眼角的淚,抬頭看著懷江鶴:“好!”——她居然答應了這個猥瑣老男人的要求?
“但是,我有個條件……”
懷江鶴笑了,這個世界上,還有什麼條件是他懷江鶴不能滿足的?女人總是太天真。“你說。”他倒要看看,她是想要天上的星星還是月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