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江湖上,我打的是江山,你爭的是女人。而我的江山,在你的刀下,未能打下,因為你的折花刀,終成幻夢。今天,我想看看,在我的刀下,你能不能爭得你的女人。”懷江鶴看著胡醉,微笑著道,他的手上也握著一把刀,一把九尺斬馬刀。他的眼中也滿含著笑意,滿含笑意的眼神和著他的手指一起,輕輕地溫柔地掠過狹長的刀身。
胡錯道:“老頭,想打的話,我跟你打!”
懷江鶴已將刀身上撩,斬馬刀破空之聲尖利,刀尖指著胡錯,冷笑著道:“你不配。”斬馬刀刀尖又轉向胡醉:“你,還可以。”
胡醉冷冷地看著懷江鶴,道:“也罷,半生恩怨一朝了。”他從腰間抽出短刀來:“我的老夥計不在身邊,這新夥計,卻還沒有飲過鮮血。”
“你想用我來祭刀?”懷江鶴道。
胡醉道:“祭我的兄弟,祭江湖上因《亂世譜》而亡的千萬死士。祭奠我失去的一切。”
懷江鶴裝模作樣地點點他的雞蛋腦袋,道:“嗯!好,挺好的。不過你這麼說我倒是想起來了,你的一位兄弟的公子,正在舍下作客呢!”
“你說的是柳惜別?”胡醉脫口而出。
懷江鶴又點點頭:“好像是叫這個名字的,這小子一直在跟我叫囂著要為他父親雪狼報仇,要用他的天王斬鬼刀,剁下一個叫作胡醉的人的腦袋。”
“你放屁!”胡錯吼道,“老頭想找死就趕快,別他嘛的在這兒唧唧歪歪沒完沒了的!”
懷江鶴並不生氣,淡淡道:“你說得沒錯,不過不應該說我放屁,而應該說‘他’放屁。我也覺得柳惜別在放屁,憑他這個乳臭未幹胎毛未褪的小毛頭怎麼可能殺得了鼎鼎有名的惜飲刀客呢?不過我覺得,讓胡刀客陪這小子玩兩下子,總還是可以的吧?”
“你什麼意思?”胡醉聽得他話裏有話。
“沒什麼別的意思。”懷江鶴道,“我聽說胡刀客一向崇敬三國的關二哥,不論是為人,還是刀法,都追隨關二哥。當年關二哥為了一個別人的女人,過五關,斬六將,浴血廝殺,忠肝義膽,可歌可泣。我想,這才是胡刀客更應該學習追隨的地方,何況,如今你是為了自己的女人。”
“我不懂。”胡醉是真的不懂。
“你不是想帶走你的女人嗎?過了我的關,就讓你帶走她,過不了關,你就不但要留下你的女人,還得留下你的腦袋!”
懷江鶴話音剛落,胡錯已像一頭餓狼,猛地撲到他的身前,咬緊了牙關捏緊了拳頭正待照著那顆醜陋的光腦袋狠狠揍上一拳,卻不想還是出手慢了一步——出手再快,也還是快不過懷江鶴這個老江湖——“砰”的一聲,胡錯的胸口已挨了懷江鶴一掌,待胡錯回過神來,人已在幾丈之外,後背重重地撞在了厚實的牆壁,接著跌倒在地,胸口柳惜別說留刀創迸裂,口中嘔出幾口鮮血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