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想到這點,裴嬰心裏就隱隱作痛。
“那好吧,冬天的時候我去觀一哥哥家看過,那花可漂亮了,原來真正的花是這樣的。”阿西歎道。
“總是聽你觀一哥哥地叫,你跟他感情很好啊?”裴嬰問。
“我也不知道,大概會比一般人好吧。”他說起來有些笑意,“觀一哥哥以前也有個弟弟,年紀跟我差不多大的,不過後來走丟了,他後來大概是把我當做他弟弟了吧。”
“你知道他弟弟的事嗎?”
“知道一點。”阿西點頭,“小的時候還見過呢,好像是叫厲一吧,觀一哥很寵他呢,就算他失蹤這麼多年了,觀一哥還是一直在找他。”
“他失蹤了?”
“嗯,八年前那場大混亂死了很多人,包括觀一哥哥的父親,厲一也失蹤了,因為沒有找到屍體,所以觀一哥堅信他沒有死,隻是被別人帶走了。”阿西頓了一下,接著說:“我也相信厲一沒有死,他一直都是很聽話的孩子。”
“這麼多年來,他有沒有尋到他弟弟的消息?”
阿西搖了搖頭,抬眼看到裴嬰皺著眉,好像是被自己帶著憂愁起來了,他笑了,說:“還是別說這些陳年舊事了吧,裴嬰哥,要不你跟我講講外麵的世界吧,我從來沒去過,真的很好奇。”
“西兒!”他剛說完,便聽到一道響亮的女生,下一刻,關淳出現在拐角處,“該去巡查了。”
阿西趕緊收了刻刀,麻利站起來,撣了撣衣服,說:“好嘞。”
又對裴嬰說:“我要出去巡查了,改天再來找你聊天吧。”
“好的,拜拜。”裴嬰衝他擺擺手。
關淳瞥了他一眼,忽然問:“你要不要去啊?”
“去哪?”
“城牆。”
裴嬰趕緊擺手,說:“不了不了,我下午還有事。”
“行吧,西兒,我們走。”說罷,關淳走在了前麵,阿西緊隨其後。
看著他們走遠的背影,不知為何,裴嬰的心情有些複雜。從踏進這座古堡的那一刻開始,他就知道這裏的每一個人都是有故事的人,他們的內心有著各種的傷疤和渴望,正是這些,使得他們能在這種環境中生活這麼久。
而每一個故事,都藏著一個或者無數個秘密,也或許隻是一份心酸的祈願。
裴嬰站起來,拍拍屁股,瞧了瞧手中的那棵樹,忽然笑了。
“該睡午覺了。”
城牆邊上,關淳和少年一前一後走著,正午猛烈的陽關照在他們身上,兩人腳下緊跟著短短的一截影子。
“你都跟他說什麼了?”關淳問。
“沒什麼,問了觀一哥哥的事情,還有就是,他讓我給他雕一朵梅花。”阿西答。
“他沒有跟你說外麵的事情嗎?”
“還沒來得及說呢,你就來了。”阿西笑著說。
“阿西,你向往外麵的世界嗎?你想到外麵去嗎?”她問。
少年想了一會,說:“我沒去過外麵,不知道外麵到底是怎麼樣的,所以也不知道自己向不向往,但是有一點是可以肯定的,”少年看著她挺拔而孤單的背影,溫暖地笑著說:“外麵沒有關淳姐啊。”
那笑容竟比陽關還要燦爛。
關淳整個人明顯僵了一下,她抬頭,今日的陽光真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