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裴嬰聽到的時候,站在原地愣了很久,遲遲沒有反應過來。
阿七看著他,眼中一片冰寒,仿佛幽深的寒潭一樣,一眼望不到底。
“少主,族長請您過去書房。”下人提醒道。
裴嬰回過神來,穩了穩情緒,點了點頭,說:“我知道了,你先下去吧。”
下人退下。
“我送你過去吧。”阿七說。
裴嬰回頭看著他,阿七剛好斂了眸,讓人看不清他的神色。裴嬰點點頭,走在了前麵。
他敲開書房的門,裴寧正坐在裏麵,抬頭看見他,便笑著說:“你回來了,想必也聽說了你和若涵的事吧?”
裴嬰點點頭,麵無表情。
“怎麼?一點都不開心的樣子,是太驚訝了沒做好準備還是不願意?”
裴嬰抬頭,直視父親的眼睛,說:“兒子確實驚訝,我從未想過這件事竟會這麼快提出來,我和若涵都還小。”
“你今年也16了,若涵比你小兩歲吧,明年就及笄了。咱們上丘不比別的地方,人生規劃得早些。”
“可是父親,在我心裏,從來都是把若涵當做親妹妹看待的。”
“等你長大些便不會如此了。”裴寧說,“兩家的聯姻不是你我任何一人說不就能作廢的。這次是大祭司親自來提的,我怎能拒絕?我既然已經答應了,就更不能反悔了。”
這其中的道理,裴嬰怎能不明白,他隻是想要爭取一下,哪怕是無用功,可他心裏不說就不好受。
說出來,即使沒有得到想要的結果,也會心安一點吧。
裴寧又語重心長地說了許多,但是無論如何,這個結果都是不會變。裴嬰最後沉默著出來,回去的路上臉色一直不好看。
阿七不敢輕易說話,隻能跟在他後麵,緊緊地看著他。
他一直沉默著,回來就把自己關在了房間裏,就連阿七也不願意見了。
阿七守在門外,一雙眼睛冰冷地看著院中的景色。
第二日,平陵若涵過來了,裴嬰還是把自己關在房間裏。所以她來的時候,隻能在外麵跟阿七協商。
不管她怎麼說,阿七就是不放她進去。
“平陵小姐,我說了,少主他暫時不見任何人。”
“裴哥哥到底出了什麼事?為什麼他連我都不見了?”平陵若涵提高了聲音問。
屋裏的裴嬰像是聽到了,皺了皺眉。
“這我就不知道了,畢竟我隻負責少主的安全,也不是少主心裏的蛔蟲。”阿七說。
“那你讓我進去,我自己親自問他。”
“平陵小姐,少主或許在想很重要的事情,說了不能讓任何人進去,就連我也不能進去。你就不要打擾他了,快請回吧。”
......
外麵是兩人細細碎碎的爭執,躲在房間裏的裴嬰實在是忍不住了,轉身打開門,卻隻看見阿七站在門外,不見平淩若涵的影子。
他一臉疑惑地看著阿七,阿七笑道:“阿嬰,吵到你了吧,她已經被我趕走了。”
裴嬰沉默點頭,重新關上了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