街市行人,摩肩接踵,川流不息,每個人臉上洋溢著迎接新歲的喜悅,雖是隆冬寒月,卻無半分寒冷可言。
雲箏也被這歡樂的氛圍感染,暫時忘卻了思念與惆悵,腳步隨著人流愈行愈遠。
素馨被街道旁叫喊聲吸引,扶著雲箏來到一個攤位前,笑道:“小姐,你看這真絲花線顏色多漂亮”
雲箏順了一縷細細端詳了下,說道:“是很鮮亮,咱們的絲線也快用完了,買些來吧”
賣絲線的小販一聽心花怒放,一邊取著素馨所要的顏色,一邊誇讚道:“這位小姐,你的眼光可真好,我家的繡線那可是譽滿皇都,就連錦繡閣的繡娘們也是從我這裏買貨的”
雲箏笑而不語,目光一轉,被身旁滿目琳琅的紙風車吸引。
素馨遞了銀子,接過花線,趕忙跟在雲箏身後
各色風車輕輕轉動,偶爾跑過來兩三個孩童,遞了銅錢,接過風車,又歡天喜地的跑了去。
雲箏嘴角擎著笑看著他們蹦蹦跳跳遠去的背影。心中也跟著欣喜萬分。
“這位小姐,喜歡的話不如買一個吧”攤主說道雲箏回過神來望了眼攤主老實巴交的樣子,玉手撫上了風車,開始挑選了起來。
一個大紅色映著福字的風車頗為注目,雲箏淺笑娉婷,輕巧的將它摘了下來,說道:“我要這個”又回頭對著素馨道:“素馨,你也來挑一個吧”
“奴婢就不要了,小姐,你看那邊好熱鬧,我們過去看看吧”素馨付了錢之後,扶著雲箏向前方走去。
街上行人未減反增,熙熙攘攘,絡繹不絕,雲箏隻護著手中的風車,並未主意到前方,一個不小心,身側與一道身影撞在了一起。
雲箏吃痛,手上一鬆,風車啪的落到了地上,轉瞬間被踩的七零八落,不成樣子。
“小姐,你沒事吧”素馨一個箭步,趕忙衝上前護著雲箏的臂膀。
“沒事”雲箏輕柔說道素馨看了眼散落在地上的風車,心想郡主好不容易展開笑顏,這下子風車也壞了,全然沒了興致,不由惱火,腳步上前就要去拉住那個已經遠行的身影準備理論一番。
雲箏趕忙將她攔了下來,低聲道:“算了,人這麼多,難免會有碰撞的”
“可是,郡主.......,不如我們折回去再買一個吧”素馨輕輕。提議道“不用,就算買了心情也不複剛剛,繼續走吧,或許還有其他好玩的東西呢,”雲箏看著已經被踏的破破爛爛的風車,雖然惋惜,卻不願意再買新的。
“嗯”素馨見雲箏心情並未有所波動,便繼續扶著雲箏向前走。
不遠處的一座茶樓二樓,兩個人將剛剛一幕盡收眼底。
“六哥,你確定她就是那要找的人嗎?”說話的是一個約莫十七八歲的少年,麵若俊朗、雍容閑雅。
被問之人正負手站在欄前,沒有回答,目光一直緊鎖著那道清麗的身影。
再看此人,身形修長。氣宇軒昂,隻是他的臉上覆蓋著半邊黑色麵具,看起來頗有些陰沉可怕。尤其是那雙眼眸似結著寒冰般深邃、冷冽,教人看不清任何心緒。
“看她剛才倒確實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氣度,隻是這天色昏暗,看不清楚麵容,六哥怎麼就這麼肯定是她呢,畢竟已經過去這麼多年”少年品了一口茶,緩緩說道“一定是她”男子嘴角浮上一抹輕笑。
那雙清澈明亮的眼眸,無論過了多久,他都會記得。
就在雲箏又煎熬了幾個夜晚之後,蘇雲揚平亂獲勝的消息終於傳來,此時距離除夕已經不到三日。
兩日後,蘇雲揚平安歸朝,回到家中已是酉時一刻。
雲箏欣喜若狂,一雙眼眸含著熱淚,望著蘇雲揚消瘦的麵容,竟不知該說些什麼。
蘇雲揚徐徐綻開笑顏,將雲箏攬入懷中,眉間覆著柔和的光輝,聲色如同沐浴春日的清風:“箏兒,哥哥回來了,可想我了嗎?”
雲箏頷首,撫上蘇雲揚下巴的青青胡渣,心疼道:“怎麼瘦了這麼多?”
“我每想你一次就瘦一斤,所以就成這樣了”蘇雲揚半開玩笑的戲謔道“哥哥”雲箏羞澀,推開蘇雲揚,故作惱怒不理他。
片刻後,蘇雲揚又從身後將雲箏圈進懷中,附在雲箏耳邊深情款款:“箏兒,我是真的很想你”
雲箏耳根一紅,小小的心髒充滿了幸福。低低說:“我也是”
這一年的新歲,因為有了爹爹和哥哥的陪伴,雲箏過得最為舒心。
新歲一過,天氣已經逐漸暖和了起來。冰雪消融、萬物複蘇。
雲箏看著外頭的天空和煦明朗,想著春日臨近,心情大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