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雲揚眉頭緊鎖,雖然雲箏就在眼前,可不知為何,心口縈繞著傷感與失落,恍惚間雲箏仿佛漸漸透明一樣。
直到雲箏舞畢來到他麵前低低呼喚他的名字。
蘇雲揚回過神來攬她入懷,吻著雲箏光潔的額頭,語氣柔軟溫潤:“箏兒,你很美”
雲箏微微一笑,眼底卻閃著霧水,趕忙轉移話題道:“雲揚,聽藍澤說這山中有一座寺院,明天我們去進香好不好,我想祈福”
“好”蘇雲揚應允答應。
第二天早上,三人便向山中進發,約莫一個時辰之後,一座依山傍水的清靜小寺出現在眼前前。
寺院中隻有一位住持及幾位弟子,進香的人寥寥幾個,寺中牆壁已有些脫落,看得出這是一座年代久遠的古寺,索性寺中和尚勤快,將這略顯破舊的小寺打掃的到很幹淨,映著周圍的山川樹
木,頗有凝神靜氣的氛圍。
三人說明來意後隨著住持來到大殿,焚完香之後,望著明淨慈悲的佛祖身像緩緩跪了下來。
雲箏跪拜完之後,依舊跪在蒲團上,臉龐上揚,望著佛像久久不願起來。
蘇雲揚有些疑惑,正欲上前,耳邊傳來藍澤低低的聲音:“世子,就讓郡主靜一靜吧!”
蘇雲揚看著雲箏虔誠恭敬的背影,目光一沉,卻還是緩緩站了起來,向外走去。
大殿之中,隻剩雲箏與一旁立著的方丈。
“姑娘有何事不能釋懷?”住持平和睿智,從雲箏進門起就看到了她縈繞眉間的心事。
雲箏姿勢不變,隻是眼眸緩緩從仰視著的佛像落到了自己麵前的香案上,凝視了片刻後,輕聲問道:“大師可否告訴我,我究竟是對是錯”
住持微微一笑,坦然道:“對是什麼,錯又是什麼,是非對錯,不過都在人心罷了”
雲箏轉頭,杏眼對上了住持洞曉世事的目光:“人心?”
住持微仰起頭,看著佛祖俯視世人的垂眸,目光變得深遠起來:“姑娘慧根過人,想必心中已有答案,一切不過是過眼雲煙,還望姑娘不要執著若斯”
雲箏不禁苦笑:“答案?是啊,隻是這樣的答案何其艱難”
“姑娘何不放開心懷呢,你看外麵的樹木山川、飛禽走獸,還有這天下的芸芸眾生,不都需要憐憫慈愛嗎?正所謂大愛無疆啊!”住持收回目光,聲音透著暮鼓晨鍾的寧靜和禪意。
“大愛”雲箏抬頭,望著佛祖低垂看盡世人滄桑的眼眸,陷入沉思。
走出大殿,雲箏終於明白了住持話中之意,隻是凝視著不遠處蘇雲揚佇立在梧桐樹下孤單修長的身影,心依舊被狠狠的抓了一下。
此時此刻,雲箏無聲落淚,卻不敢邁出半步,隻希望時間可以停止,哪怕就這樣遠遠望著他也好。
蘇雲揚察覺到了雲箏的目光,看著她眼中的決絕和痛苦,突然意識到事態的嚴重。大步跨上前來,握著雲箏消瘦的肩膀,喉嚨如堵,那種雲箏即將要消失、要離他而去的感覺一下子盈滿整個
胸口。
“箏兒”蘇雲揚顫抖著喚道,緊盯著雲箏的眼睛,試圖從中尋找一絲可能來證明自己的猜測是錯誤的。
雲箏心如刀絞,終於狠下心的說道:“雲揚,我們回去吧”
蘇雲揚聞言,恍若身體中血液被抽走似的空落無力,可是下一刻他的目光悠的冷冽起來,聲音仿佛結著萬年寒冰咄咄逼人:“你這幾日的心事重重就是因為這個嗎?就是為了決定要從我身邊
離開嗎?”
雲箏淚流滿麵,沒有人比她更痛,親手摔碎自己的幸福和美夢。
“箏兒,我們什麼都不要想,不要想什麼天下,什麼百姓,我們現在就離開好不好·······”突然蘇雲揚將雲箏攬了過來,擁著她的臂膀緊了又緊開始語無倫次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