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皇宮,城中百姓已經早早守候在的街道兩旁,目的自然是為了一睹安康公主出嫁的風光。
素馨看了看行人百姓臉上的豔羨歡呼,又看了眼身側的馬車和前方馬上的蘇雲揚,隻覺心中生出一股同情和悲涼。
人們總是期盼渴望自己得不到,可是真的得到了就一定是自己想要的嗎?
而那些一開始得到卻不想要的,又該怎麼辦呢?
馬車就這樣,在一片歡呼讚歎聲中,浩浩蕩蕩的出了城。
因為嫁妝和隨從的數量龐大,車隊走走停停,已經走了約莫一個月路程終於抵達巫城,比原定時間略晚了幾天。
巫城是一座小城,地處平原,風景十分秀美,放眼望去到處都是一片片青綠色的水田。
一座莊裏,湖水清清,在月色下微微漾著波瀾,一輪半舊的水車正吱吱呀呀的緩緩旋轉著,流水的聲音源源不斷的傳來,在這寂靜的夜裏平添了一絲音調。
蘇雲揚已經卸去盔甲,一襲黑衣負手立於湖邊。在聽到腳步聲中回過頭來,果然看到了自己日思夜想的麵容。
素馨扶著雲箏來到蘇雲揚身邊後緩緩退去,天地間隻剩下安靜不語的兩人相對而立。
“不知公主深夜相邀,所謂何事?”片刻後,蘇雲揚率先開口打破沉默。
“雲揚,我不懂”雲箏心痛,不明白蘇雲揚為何突然間對他冷如冰霜。
蘇雲揚仿若未聞,絲毫沒有動容,依舊淡淡說道:“公主冰雪聰明,您也不明就裏的問題,卑職恐怕也不明白,倘若公主沒有別的事,卑職先行告退”說著便欲轉身離去。
雲箏急急抓住他的衣角,一聲哥哥脫口而出。
蘇雲揚一怔,心髒被軟軟的擊中,腳步再也邁不開來。
“你明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雲箏見他腳步停下,身體一晃來到他麵前。
蘇雲揚不語,眼睛別過去不去看雲箏。
“就連看我一眼也不肯嗎?我們真的要生疏至此嗎?”雲箏強忍著淚問道。
蘇雲揚依舊沉默。
雲箏見狀,像被潑了盆冷水,涼的透徹,緊抓蘇雲揚衣角的手指無力垂落。半晌,視線從蘇雲揚的臉上飄落到湖麵。
“少將軍或許有不可言說的苦衷,那麼我隻問一句,少將軍之前所說的話還算數嗎?”
“隻要是我說的,便一一都作數”蘇雲揚目光一斂,突然無比堅定的說道。
雲箏聞言,喜悅的聲色突上眉梢,側過頭來對上蘇雲揚的目光,雖是一瞬,但還是捕捉到了他眼中的情緒。
“天色已晚,公主請早些歇息,卑職告退”不等雲箏反應過來,蘇雲揚已經緩緩從她身邊告退,獨留雲箏留在原地思考著他究竟有何難言之隱。
離去的蘇雲揚,並未走遠,來到一棵靜僻的槐樹下一直望著雲箏瘦弱的身影漸漸消失。
“世子,公主已經回去了”藍澤不知何時腳步靠近,輕輕說道。
蘇雲揚嗯了一聲,眉頭依舊緊鎖。
“世子是在怨恨公主嗎?”藍澤突然問道。
“為何這樣說”
“卑職隻是想不明白,世子既然不怨恨公主,為何突然之間對公主這樣冷淡”
蘇雲揚苦笑“連你也覺得我冷淡?”
藍澤聞言,慌忙說道:“卑職並無其他意思,隻是不忍世子與公主這樣辛苦”
蘇雲揚看了眼藍澤,話音一轉問道:“你可知我們的周圍和這送親隊伍裏有多少西嶽的探子,又有多少雙陳國的眼睛?”
“難道……”藍澤雙眼睜大,右手不覺的覆上劍柄,隻聽蘇雲揚繼續說道“從箏兒被封為公主時,無論我們從前怎樣,都隻能是君臣,我若是親近她,念想她,便是僭越,便會落人口實,一旦傳言開來,受傷最深的便是箏兒”
藍澤頓悟,原來世子所做的一切都是為了保護公主“隻是,世子所想的,公主她都知道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