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甫玨從雲箏跳出馬車就側目看到了她,迅速解決了幾人之後,急急向這邊趕了過來。
卻在下一刻又被一擁而上的此刻攔截阻礙,無法脫身。
眼看著利劍已經刺向雲箏,皇甫玨一個擔心,驚慌失措間自己的臂膀也被一個刺客拉出一道血痕。
這邊,雲箏直覺身後有人,還未待回頭,卻見一道青色身影已經急匆匆衝了過來提劍欲將刺客的利劍擋開。
隻是可惜,雖擋去了幾分力氣與方向,卻還是入肉三分,刺在了雲箏心口一側。
一瞬間,鮮血直湧,雲箏捂著傷口連退幾步,這時她看清了來人,正是皇甫宸。
再看四周,不知何時皇甫宸與皇甫旭已經帶著親衛趕來,原本數量龐大的刺客也已被消滅大半。
血,還在汨汨流淌,染紅了她今日所穿的黛紫色衣裳,雲箏眼色已有些模糊,靠著馬車的身體漸漸滑落。
這時,一雙大手卷過,在她即將滑向地麵之際將她穩穩抱入懷中。
“王爺”雲箏輕輕喊道。
“沒事的,一定會沒事的”皇甫玨看著她蒼白的麵色自顧說道,一雙黑亮的眸子因為不安而變得驚慌失措。
雲箏見狀,有些感動,耳邊又聽皇甫玨慌張擔憂的聲音傳來“箏兒,你不要怕,相信我,一定會沒事的”
雲箏心中劃過一陣暖流,想要安慰他卻不知從何開口,終於在最後漫無意識將要昏厥過去時喃喃出聲:“六郎,我的醉芙蓉掉了”
雖隻是失血過多導致的休克,但皇甫玨的內心依舊隨著雲箏的昏厥緊抽似的疼痛。
在抱起她的那一刻,皇甫玨看到了血泊中那朵他親手為她戴上的醉芙蓉,浸了血的花瓣在月光的照耀下倍顯妖豔萬分。
再看懷中蒼白精致的麵容,皇甫玨心內波光湧動,原本疼惜的眸子柔了又柔,對著懷中的人兒輕輕說道:“總有一天,這全西嶽的醉芙蓉都是你的”
深夜,西嶽怡親王府。
皇甫玨坐在床邊握住雲箏的柔荑,一邊為她撫去額前碎發一邊聽著太醫的回稟。
“啟稟王爺,王妃傷勢並無大礙,好在護住了心脈,也沒有傷及筋骨,休養一段時日便可痊愈了”那太醫如實回稟。
皇甫玨聞言,點了點頭。
“那六嫂怎麼還是昏迷不醒?”一旁的皇甫旭問道。
“回稟九皇子,王妃隻是失血過多,一時昏厥,待老臣開幾副補血養氣方子來,不出明日便可醒來”
“那就有勞太醫了”皇甫宸說道。
“不敢”那太醫趕忙作揖道,然後繼續說道:“老臣看王爺的傷勢倒是更深,不如讓老臣為王爺把把脈吧!”
“恩”皇甫玨支吾了一聲,複又望向雲箏。
一旁的太醫等著皇甫玨挪步,卻見他不動絲毫,隻好攜來藥膏和紗布站著為皇甫玨清理傷口。
傷口處的衣服已經殘破,與褐色的鮮血凝結在一起,足見利劍入肉之深。
太醫小心翼翼的剪開衣服,又清洗了好半天方才上藥。
待上完藥後太醫的額上已經沁出細密的汗珠,而皇甫玨卻是濃眉深擰一動也不動,仿佛臂膀上傷的不是自己而是別人。
直到接近子時時分,太醫才收拾完畢,走出雲箏所居的合歡殿。
殿門外,一臉歉意的連翹和眼眸急切的素馨一前一後向裏探望,這時看見太醫出來趕忙上前詢問情況,在聽清無礙之後素馨雙手合十,長舒了一口氣。
“還請姑娘隨同我前去拿藥”太醫說道。
素馨頷首,向太醫作揖後道了聲“還請太醫前方帶路”
說罷,素馨看了滿臉淚痕的連翹一眼,說道:“好了,你也無需太過自責,去廚房準備些清粥小菜來,王妃一會兒醒了怕也餓了”
連翹聞言,低到胸脯的腦袋抬了起來,抹了把掛在臉上的淚珠,有些語無倫次說道:“恩,恩,我這就去,這就去”
素馨搖了搖頭,便跟著太醫向前走,耳邊又傳來太醫淳淳囑咐。
“王妃的飲食要清淡些,魚蝦之類的發物不要吃,辛辣的食物也不要碰”
“這幾日天熱,傷口容易發炎,我會開一劑外敷的藥,要每日換藥和清洗,直到傷口結痂那日”
“王妃身子虛弱,就不要隨意走動,以免扯動傷口,要以靜養為宜”
“……”
太醫走後不久,皇甫宸與皇甫旭也跟著離開,一時間合歡殿中隻剩皇甫玨與雲箏兩人。
皇甫玨看著雲箏蒼白安靜的麵容,溫柔的喚了聲“箏兒”,修長的手指也跟著撫上雲箏的臉龐,來回輕輕摩擦著。
片刻後,昏迷中的雲箏似乎有所反應,微微發幹的嘴唇喃喃囈語起來,皇甫玨一陣歡喜,墨黑的眸子也迸出一抹光亮。湊近一聽,卻是一聲極細極輕的“雲揚”
一瞬間那抹剛剛恢複的光亮突的熄滅了下去,甚至比方才更駭人。像是結了萬年寒冰,渾身散著絲絲沁骨的寒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