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緒不明所以地看著他。
“木偶變成的人,所以會動。”關真宴靠過來低聲說,“難道雪緒冰冷的心終於被我融化了?”
一如既往的厚臉皮。
雪緒瞪了他一眼,還沒來得及出口,隻見男生突然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才發現現在是提問環節。走神的狀態下,雪緒連英語老師什麼時候叫男生的名字都沒聽到,更別說問的什麼問題了。但男生稍稍思索片刻,便回答了老師的提問,答案自然準確無誤。似乎是很難的問題,大家投來欽佩的眼光,老師也滿意地給予了讚賞。
變態啊。忍不住嘟嚷了一句。
放學後關真宴被班上的男生拉去打球賽,紀尤佳作為班長,更作為男生的緋聞對象,盡心盡責地負責拉拉隊和後勤安排。不過是班級之間的友誼賽,成敗不值一提,隻因男生的加入,所以與之相關的一切都閃閃發光起來,讓人不得不重視。
真宴收拾好書包趕去場地,自始至終,沒有發現躺在抽屜裏的信件。眼看男生就要走出教室,雪緒忍不住叫住他。
“關真宴……”
話剛出口就開始後悔,說到底,關自己什麼事。
“嗯?”
雪緒第一次叫自己的名字,男生意外地轉身。
女生猶豫下來,正巧此時紀尤佳出現,自然地搭上男生的胳膊,甜蜜的笑容:“真宴果然還沒下去,我剛剛去老師那裏做完彙報,我們一起走吧。”
“哦,好。”男生微笑著答應了。
看到兩人親密地出了教室,雪緒才放鬆下來。
差點多事。
結果還是做了多事的舉動。出教室前,隻想著“會被打掃教室的同學發現,八卦的人說不定會拆開來看”,鬼使神差的,雪緒忍不住將抽屜裏的信放進了書包裏。
高一A班的公區在室內體育館前麵,往左走是學校禮堂,距離教學樓有一定距離,因此麵積比別的班級大了整整一倍,而且是去往室內體育館的必經之地,每天的打掃並不輕鬆。尤其是擦兩邊的花台時,還要格外小心將植物間的小蚊蟲吸進鼻腔裏。
雪緒之所以獨自承受這樣的勞動,是因為上學期的冬季運動會上,被安排參加跳遠的她缺席了。臨陣脫逃的行為讓嚴肅刻板的班主任大發雷霆,將班級沒有取得好名次的責任也一並算在了雪緒頭上,加上雪緒不喜爭辯,懶得說出“是因為接到補習班老師的電話,手工課時雪衣不小心出了意外”這樣的理由,在班主任眼裏完全是藐視權威的逆反行徑,於是最後的懲罰敲定在“新學期開學後一個人負責公區的衛生,直到春季運動會上為班級爭光為止”。
雪緒沒什麼好抱怨,一個人做事為她免去了不少困擾,就好像每天上課放學時,一個人走在路上,可以玩遊戲可以看書,不用費心去鑽研旁人的目光,也不用挖空心思去顧及旁人的感受。這些細碎的滿足和舒適,足以彌補「一個人」的空寂。
不是所有人都明白,但一定有人懂。至少雪緒可以確定,遊光遠就是懂的那個人。那個男生,雖然很久不見麵,但在雪緒內心,卻是唯一被當做「朋友」的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