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克納茲一直不說話,文娜再也抑製不住的哭了起來,哭聲驚醒了熟睡的亨利,他睜開眼睛看到自己的媽媽在哭,急忙跑了過來安慰著自己的媽媽,然後才發現牢房裏多了一個人,好奇的抬頭看去。
隻是看了一眼,亨利就覺得自己的血液仿佛凍住了一樣,他當然認識克納茲,也害怕克納茲,此時看到對方來到這裏,他就算再不懂事也知道自己肯定落不到好下場,心裏悲切之下抱著文娜一起哭了起來。
兩個人哭了一陣,文娜輕輕的推開了亨利,對著克納茲跪了下來:“克納茲,我求求你了,放過亨利吧,他還是個孩子而已,他什麼都不知道,所有的事情都是我做的,我知道你會精神魔法,你可以洗掉亨利的記憶,讓他當個普通人活下去好不好?”
克納茲還沒說話,亨利使勁的拉起了文娜:“媽媽,我們不要求他,我是紐裏蘭帝國的二皇子,我不會卑顏屈膝的。”
文娜看著兒子那要強的樣子,像極了雷歐,忍不住再一次抱著亨利痛哭了起來。
克納茲長長的歎息了一聲:“亨利殿下,你說的很對,你身上流淌著皇族的血脈,你有著屬於皇族的尊嚴和傲骨,哪怕是死也要勇敢的麵對,你沒有辱沒雷歐陛下的遺風,這讓我很欣慰。”
亨利冷哼了一聲:“克納茲,用不著你在這說好聽的,我是帝國的二皇子,你膽敢殺皇族?”
聽著對方的威脅,克納茲忍不住笑出了聲:“亨利殿下,或許我該提醒你一下,我是帝國的駙馬,同時是巴克克陛下的嶽父,還是帝國的攝政王,說起來我的身份比你還要尊貴呢,你說我敢不敢殺你。”
亨利漲紅了臉,卻說不出話來,他也明白,就算克納茲什麼身份都沒有也一樣敢殺了他,因為想殺他的人不是克納茲,而是紐裏蘭帝國現任的皇帝巴克克,他同父異母的哥哥。
文娜哭過之後也漸漸的冷靜了下來,出於對克納茲的了解,她也知道和對方求饒是沒用的,想要保住亨利的性命,唯一的辦法就是交易,讓克納茲無法拒絕的交易,可經濟組織都被拿下了,她又能拿出什麼東西來和對方交易呢?
克納茲現在是名副其實的權貴,紐裏蘭帝國攝政王,家產富可敵國,又有好幾個貌美的夫人,可以說他什麼都不缺,文娜並不知道克納茲和天主教廷的仇恨,在她看來對方真的已經是無欲無求了,除非克納茲想更進一步,自己當紐裏蘭帝國的皇帝。
腦海中產生了這樣的想法,文娜不得不為亨利爭取最後一絲機會:“克納茲,我們來做個交易吧?”
“嗯?做交易可以,隻是我想不出來你還有什麼東西可以當做籌碼的。”
“克納茲,攝政王是個什麼下場,想必你比我清楚,如果你肯放亨利一命,我們可以聯手。”
“哦?文娜,你又想到什麼鬼點子了,說來聽聽。”
“克納茲,紐裏蘭帝國現在隻剩下兩個合法的繼承人,巴克克和亨利,以你目前的權勢來看,你的未來不會有什麼好下場,與其將來被巴克克罷免,為什麼你不能自己當皇帝呢?”
文娜看到克納茲沒有出言反對,接著說道:“隻要你殺了巴克克,那亨利就是紐裏蘭帝國唯一的繼承人,我可以向你保證,亨利當上皇帝後就將皇位禪讓給你,你隻需要保證他的人身安全就可以了。”
“這樣一來,你獲得了帝國最高的權利,亨利也可以當一個富貴親王平安的度過一生,將來你的兒子就是紐裏蘭帝國的皇帝,卡伯家族就會成為帝國的新皇族,至於殺了巴克克,相信對你來說並不算難事。”
克納茲默不做聲的看著文娜,嘴角露出一絲嘲諷的笑容:“文娜,你還真厲害,到了現在還給我畫一張大餅來誘惑我,你說的不錯,我在當上攝政王的那天就已經想到了自己的結局,但是很遺憾,你看錯我的為人了。”
文娜苦笑了一下,這最後的稻草她還是沒能抓住,事到如今她隻好坦然麵對了:“克納茲,既然如此,你動手吧。”
沒等克納茲動手,亨利就衝了過來,張開大嘴對著克納茲就要咬下去,文娜想拉都拉不回來,克納茲伸出手指在對方的額頭上輕輕的彈了一下,亨利順勢倒飛了出去,狠狠的砸在了牢房的牆上,嘴角滲出一絲血跡。
文娜尖叫著抱住了亨利,一雙眼睛怨毒的盯著克納茲,她知道這就是自己該麵臨的結局,可她還是恨,她恨克納茲連亨利這樣的一個小孩子都不放過:“克納茲!有本事你就殺了我,不要動我的孩子!”
克納茲靜靜的站了起來,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悲哀,輕聲說道:“偉大的母愛是這個世界上最純潔的感情,沒想到我也會來踐踏這份感情,文娜,如果還有來生的話,你們就做一個普通人吧。”
克納茲說完話,轉身離開了牢房,對外麵的法兵說道:“找魔法師把他們的屍體冰凍起來,秘密運回帝都。”出於對文娜和亨利的憐憫,克納茲選擇了幻術,母子兩人在幻境中沒有痛苦的死去,這也是克納茲能為他們做的最後一點事情了。
從地牢裏走出來後,任憑強烈的陽光刺入眼睛,克納茲死死的盯住太陽,直到自己流下眼淚,他不知道眼淚是為誰而流,或許是文娜和亨利、或許是為他自己,想起自己滿手血腥的一生,克納茲忍不住捫心自問:難道這就是我真正想要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