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娜雅忍不住打了一個寒戰,用發顫的聲音問道:“克納茲,你下達了什麼命令?”
克納茲沒有說話,自顧自的看著夜空,他無聲的回答讓尤娜雅徹底的絕望了,出於對麵前這個男人的了解,尤娜雅瞬間就猜到了那個命令是什麼,隻是她心裏不願意去相信罷了,而到了這個時候,卻由不得她不信了。
尤娜雅踉蹌著站了起來,死死的盯著克納茲,牙齒用力的咬著嘴唇,鮮血順著嘴角流下,她沒有說一句話,就這麼轉身離開了,克納茲自始至終也沒有挽留過對方一句,在他看來這樣也好,起碼自己不用再為這件事犯愁了。
看著尤娜雅離開時的背影,克納茲自欺欺人的放鬆了下來,隻是他內心深處的感覺真的是這樣子的嗎?尤娜雅的傷心和絕望真的就一點不能引起他的在乎嗎?他不知道答案,或許他知道,卻不敢麵對罷了。
兩人重逢沒有表達出彼此的思念、沒有傾訴出彼此的衷腸,有的隻是徹底的反目成仇,克納茲選擇了帝國和複仇,尤娜雅選擇了守護自己的信仰和人民,曾經的感情在這一刻化為了烏有,相愛的兩個人形同陌路,剩下的隻有各自的使命和責任。
尤娜雅好象遊魂一樣返回了自己的營地,這一路上她的腦子全都亂了,她的心也碎了,她替天主教廷的平民傷心,更替自己傷心,她不恨克納茲,卻恨自己,恨自己為什麼會愛上這個魔鬼一樣的男人。
恨也好、罵也罷,終究是不能解決問題的,尤娜雅強迫自己冷靜下來,也不管現在是什麼時候了,急忙派人喊來了屬下的將領,詢問這件事該怎麼處理好,以她現在的狀態,真的是什麼都想不出來的。
得知帝國軍將要展開大屠殺後,在場的將領紛紛破口大罵,脾氣暴躁一些的當時就想帶兵去攻擊帝國軍的大營,尤娜雅好說歹說才算安撫了眾人的情緒,現在去偷襲帝國軍,那真是自己往槍口上撞了。
眾人湊在一起討論了半天,最後無非就是兩個結果,一個是盡快打敗克納茲,不過這個提議在實施起來比較有難度,另一個提議就和克納茲的猜測一樣,分兵守衛城池,剩下的人監守營地,同時派人去附近的城市征兵。
光明龍騎團傾巢而出,城市裏留下的也僅僅是維持日常治安的警備部隊而已,現在事態緊急,眾人也沒資格挑食,畢竟警備部隊相比普通的平民百姓,還算是有些戰鬥力的,這些士兵用來作戰可能不行,但用來防禦還是可以的。
由於白天大敗了一場,尤娜雅最多隻能派出兩萬執法隊前往附近的城市幫助防禦,剩下的兩萬人和五千光明龍騎監守大營,隻要能擋住帝國軍三天的時間,最近的城市就可以派出警備部隊前來支援了。
時間緊迫,當天晚上就有兩名尊聖武者各自率領了一萬執法隊離開了大營,邊境線上的城市並不多,帝國軍的左右路大軍會攻打哪裏,這是不用想都能看出來的,現在他們拚的就是速度,隻要能搶先一步到達城市,那就安全了。
托尼因為白天沒仗可打,憋了一肚子氣的他一直帶領著遊騎兵在周圍遊蕩,清除著天主教廷的斥候,對方派出來的兩支部隊,其中一支運氣非常不好的撞上了遊騎兵,雙方什麼也不用說了,開打吧。
執法隊的信仰是虔誠的,但是再虔誠的信仰也不能把人變的比馬快,雙方都沒有遠程武器,托尼又一點都不著急,看到對方擺開防禦的陣勢,那就帶著人在附近晃悠,死活也不出擊,隻要對方一想行軍,他馬上就帶著人撲上來。
執法隊的任務是和時間賽跑,托尼耗的起,他們可不行,眼看著被遊騎兵給纏住了,傳令兵和求援的信使又派不出去,想打又打不過,想跑又跑不了,率領執法隊的尊聖武者氣的都快要吐血了。
托尼隻是天空武者的實力,平時的話尊聖武者想殺一個天空武者,那是再簡單不過的事情了,可現在情況不一樣,首先是托尼有馬,再就是他的身邊還跟著一萬名不怕死的遊騎兵,對方要想幹掉托尼,自己就要承擔失去生命的危險。
人都是自私的,有信仰的人也不例外,要尊聖武者帶著人殺敵容易,要他舍棄自己的生命,為其他人換取一線生機,這個尊聖武者還沒高尚到這個地步,反正他也想明白了,自己耗在這裏最終受損的是目標城市,又不是他的執法隊。
如果托尼帶著人不顧一切的強攻執法隊,那說不得對方真就上來拚命了,現在托尼什麼也不做,就是糾纏著你,死活不讓你去救援城市,這種狗皮膏藥的戰術讓對方說不出的難受,卻又無計可施。
其實托尼早就認出了對方的身份,也正是因為顧忌對方的實力,他才沒有冒然發動攻擊,將對方圍住之後,他急忙派傳令兵返回大營求援了,對付麵前的敵人,他不需要援兵,隻需要派來兩個強者就夠了。
已經和尤娜雅鬧成這樣,克納茲也無所顧忌,得到消息後,急忙派裏因森和達文前去支援托尼,同時帶去了他的命令,無論如何也不能放任這支執法隊離開,難得對方落單了一萬人被他好運的給撞上,這塊肉是絕對要吃下去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