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文 第20章(1 / 2)

載著五人的車在沙漠中繼續顛顛簸簸行駛了一段時間,終於遇見的第一個海子——巴丹湖。

宋謙早已迫不及待,車一停穩,第一個就衝到後備箱取相機。而陳西澤是第二個下去的,車內剩下岑曉、顧惟野、陳師傅三個人。

顧惟野示意岑曉稍等,推門出去,等他再回來,手上已多了之前他神神秘秘從服裝店帶出的那個袋子。

顧惟野把它遞給了岑曉,“等我們都下去,你在車裏換上。”

陳師傅看到這幕,笑著拋下句你們年輕人名頭真多,先下車去了。顧惟野則從兜裏摸出盒煙、打火機,緊隨其後。

車裏隻剩下岑曉一個人。

並不難想到袋裏裝的是一件衣服。不過當她扯開紙袋封口,看見紅色的棉麻布料時,不是不吃驚的。她沒想到,他竟然給她買了一件正紅色的連衣裙。

顧惟野對裙子長短估計沒差,但畢竟是她沒有親身試過的衣服,裙子對岑曉來說並不合身,穿起來很寬大,簡直像套了一件袍子在身上。

她一下車,陪著陳師傅在遠處抽煙的顧惟野聽到動靜,轉過來看她。

四目相接時,他搖著頭笑了下,岑曉顧不得與其互動,匆匆收回了視線,忙於去撲被風吹起來的寬大裙擺。

看她慌慌張張的模樣,顧惟野先是笑,然後同陳師傅說了句什麼,才腳踏黃沙迎麵向岑曉走過來。

“雖不合身。”離她還有五、六米的時候,他評價道:“但顏色還是很適合你的。”

“你買這件裙子時,究竟是怎麼想的?”岑曉苦笑埋怨,兩隻手摁著寬大裙擺不敢離開哪怕一秒鍾。

“沒什麼。經過那家店,透過窗戶看見紅色的裙子,就想看你在沙漠裏穿它的模樣,再把這樣的你拍下來。”

她微微臉紅,過了好一會兒,笑著告訴他,“上次在曼穀那家小旅店,你給我拍的照片,我洗出來用相框裝了,掛在家裏。同時洗出來還有我自己拍的。可你知道嗎?明明同一個地點,一樣的光線,畫麵中還都是我。我朋友看了,幾乎一下子就看出來兩幅照片出自不同人之手。我問她到底有什麼不同的地方,她說不出來。我又問她是不是覺得你比我拍的更好,她說是,還說感覺你拍的我更生動。”岑曉聳聳肩膀,臉上露出技不如人的苦惱。

他聽完並沒有自得,很平靜地笑,“你知道為什麼你朋友會覺得我拍的更好嗎?”

她搖搖頭,不甘心卻不得不承認,“你技術比我好。”

“我幾乎沒拍過人像。相當一部分年輕女性攝影者,比如你,幾乎最先觸電攝影的就是人像。所以這方麵的經驗我可能遠不如你。”顧惟野如實地邊說邊走到來風處,伸臂輕輕環住她,指尖在她腰際若即若離,擁她的目的僅是幫她攏住蓬起的裙擺,“我之所以拍的比你好,不是技術比你成熟多少,而是我比你自己還懂你的美。”

她切了聲,不服氣,想走卻被他拉回來,說:“不信我再拍來試試?”

“可以。”岑曉眼睛睫毛翕動,調皮地說,“不過我不會配合你。顧先生,我要去車裏換下你買的這件不合身的裙子。”

他輕輕歎了聲,看她走遠了,自言自語:“好吧。下次一定會給你買件合身的。”

遠處,海子邊上的木棧,陳西澤剛才支好三腳架,不經意地,瞥見沙山頂上立著的那片綺麗的身影時,就已停下了所有動作駐足觀賞。然當他舉起相機,想要仰拍岑曉的背影時,顧惟野卻已經走過來摟過她的腰。

他放下相機,眼角眉梢難掩消極之色。

那天新人派對,陳西澤第一次看到岑曉,也是一個背影。

窈窕倩麗的她站在燈火闌珊的盡頭,看起來孤清而寂寞。他問旁邊的人她是誰,他們告訴他,他叫岑曉,是這屆工作室新人之一。

那一刻,他心底的歡欣,連他自己都不曾知曉。

他情難自禁地走上前與她交談,紳士的想要給她披上自己的衣服。還以為這是一個浪漫的開始……但他沒想到顧惟野竟會突然出現。

不同於自己的試探,陳西澤看得出來——顧惟野對岑曉的堅定。

“西澤,大丈夫何患無妻!”宋謙不知道什麼時候走到他身邊的。

陳西澤眼皮抽了下,眼神故作不善,嘴角卻禁不住咧開,反問他,“宋ABC,你在哪裏跟誰學的這句俗語?你確定自己用得對?”

“某部國內的連續劇。”宋謙撓了撓頭,模樣慚愧,“可我覺得我用得對啊。”

陳西澤沒跟他繼續解釋,笑著沉默下去。

大丈夫何患無妻。

說起來容易,做起來卻很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