侯毅答應秦亮要替他做兩件事，一件是消除南坊的黑戶，另一件是調查整個東城吃黑戶的情況。第一件事已經做好。要做好第二件事，需要先拿到官府的戶籍簿。所以，侯毅休養了數日，便再次來到衙門。
秦十三的案子審結後，很多衙役被秦亮治罪或撤換，所以，如今的衙門裏都是新人。
“幹什麼的？”新來的衙役不認識侯毅。
“在下侯毅，求見秦大人。”侯毅很客氣。
“秦大人走了，現在是王大人。”衙役說道。
侯毅很意外，猶豫片刻，還是離開了。
秦亮調任，這個新來的東城尉不知是什麼來曆，侯毅不敢冒險。
侯毅走後，衙役議論起來。
“此人是誰？”
“他你都不知道？他姓侯，是南坊地界的一霸。”
“聽說之前的幾幢命案都是他做的……”
“不全是，他有個兄弟叫屠薑，據說是鼎鼎大名的響馬……”
“此人不好惹，兄弟們以後還是小心著點……”
西城翠茗樓的生意一如往日般紅火，談笑有權貴，往來無白衣。
賈功還是習慣坐在老地方，隻是對麵的人換了一個。
此人五短身材，膚色蒼白，臉上還有幾道很隨意的疤痕，若是晚上出來，一定被人當做鬼。事實上，此人的綽號就叫“老鬼”。
“文聰兄，最近的生意可好？”賈功笑著問道。
老鬼搖了搖頭，沒有說話。
“也是，如今太平無事，文聰兄的棺材生意確實不如往日好做了。”賈功低下頭品茶。
“有話請直說。”老鬼不是個愛說話的人。
“是這麼回事。”賈功也不再廢話，“想必你也聽說了，蔣伍死了，南坊那片成了無主之地。不知文聰兄是否有意接手？”
老鬼抬了抬眼皮，一隻手轉著茶杯，說道：“我聽說南坊已經有主了，聽說來曆還不小，後麵又有秦亮撐腰。我就不去湊熱鬧了。”
賈功冷笑道：“市井傳言不可信，別人不知，我還不知道嗎？此人名叫侯毅，一個僥幸生還的老兵，沒有什麼根基。至於秦亮，他已經被我攆出東城了。”
老鬼的眼睛一亮，隨即又暗淡下來，說道：“我聽說南坊已經沒有黑戶了，吃什麼？”
賈功笑道：“黑戶算什麼，如今南都一日比一日繁華，作為南都的肉市，南坊的油水可比你那太平坊豐厚的多。”
“怎麼分賬？”老鬼沒有猶豫，直白的問道。
賈功抻出三根手指，說道：“三七。”
老鬼冷笑了一下，伸出手掌，“五五，不行你就找別人。”
賈功麵露不悅，“都說你老鬼黑，也不至於黑到我頭上吧？”
老鬼露出瘮人的笑容，說道：“我原本不在乎這點錢的，隻是家兄來了之後，開銷大了不少。”
賈功不好再說什麼，點頭應了下來。
“告辭！”老鬼起身，拱了拱手，轉身離開。
一個茶女搖晃著走了進來，特意回頭看了老鬼一眼，問道：“這醜八怪是誰？”
賈功噓了一聲，說道：“原本隻是一個地痞而已，但他的堂兄是禮部侍郎周文和。”
茶女笑道：“我說呢，凡是到這翠茗樓來的，哪個沒點背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