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都的人都知道,當今朝廷有“兩貴”,即吏部尚書秦貴和戶部尚書賈貴。
秦貴是皇帝的心腹,因受寵而貴。
賈貴則是累世公卿,因受門生故吏的推崇而貴。
如果說秦貴的府邸氣派,那麼賈貴的宅子隻能用奢華來形容。
氣派在於架勢,奢華卻體現在細節上。
別人門前的石獅子最好也不過是漢白玉的,那漢白玉其實就是一種白色大理石。
賈府門前的一對獅子卻是真玉,雖說品質不甚高級,但貴在體型巨大。
別人家大門上的鉚釘頂多也就是銅的,賈府的則是鎏金的。
賈功雖然經常來,但每次來都會盯著金燦燦的大門看上幾眼。
輾轉來到賈貴的外書房,賈功看到很多熟悉的麵孔,他們正排著隊等著賈貴接見。
賈功雖然是賈家的人,也得排隊。
眾人起身跟他打招呼,說些場麵話。
等了一會兒,一個俏麗的丫鬟出來說道:“老爺乏了,各位大人明天再來吧!”
眾人隻得起身告辭。
賈功正要走,卻被丫鬟叫住,“九爺稍等,老爺讓你進去。”
賈功大喜,衝丫鬟行了個禮,進入書房。
賈貴正靠在躺椅上閉目養神,聽見腳步聲,抬了抬眼皮。
賈功跪下行禮,口稱:“老爺。”
賈貴抬了抬手指。
賈功會意,找了一把椅子坐下。
“說吧,什麼事?”賈貴問道。
賈功往前傾了傾身子,說道:“老爺可聽說了賈衡的事?”
賈貴有些不高興,睜開眼睛看著賈功,說道:“不管怎麼說,他的輩分比你長,怎可直呼長輩的名諱?”
賈功無奈,隻得認錯,忙道:“老爺教訓的是。”
“他又怎麼了?”賈貴問道。
“小叔最近和東市的一個地痞為了一個J女爭風吃醋,一擲千金……”
賈貴擺了擺手,厭煩地說道:“知道了,還有什麼事?”
賈功忙道:“老爺就由著他胡鬧嗎?”
賈貴閉目不語,賈衡做過什麼說過什麼,他都一清二楚,不是不想管,而是不知道該怎麼做。
“我記得你上次說過,那個叫侯毅的市井之徒是秦家的人。如果真是這樣,事情恐怕沒有表麵看到的那樣簡單。”賈貴說道。
“老爺英明,我也是這麼想的。”賈功說道:“我已經派人打聽過了,侯毅為了培養那個J女,花費了很大的財力和精力,最後卻拱手讓給了小叔。這太不符合他往日的行事作風了。”
賈貴坐了起來,看著賈功,說道:“這還用想嗎,這分明是那廝的陰謀。他的目的也很明確,就是賈衡手中的那本帳。”
“那接下來……”賈功問道。
“這事你就別管了,我自由安排。”賈貴又躺了下來。
賈功張了張嘴,似乎有話要說,但最後還是憋了回去。
他本想趁著這個機會把管賬的權力拿到手,但現在看來,賈貴根本沒考慮過。
“孫兒告退!”賈功起身行禮。
“嗯!”賈貴隻是輕輕哼了一聲。
秀月坐著轎子來到望月樓,發現這裏已經人滿為患。
眾人聚集在這裏,翹首以望,就是為了一睹她的風采。
但是,秀月下轎的時候,頭上卻戴著麵紗。
眾人隻能透過麵紗看見一張朦朧的麵孔。
“太美了!”有人發出驚呼,眾人紛紛附和。
秀月被眾人簇擁著進入望月樓,惶恐之餘,也不禁有些飄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