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說說吧！”皇帝心不在焉地說了一句。
身穿綠袍的鄭霖出班說道：“啟稟陛下，侯毅屠殺鄭淮等十七人，證據確鑿，請陛下將侯毅治罪。”
周文和出班說道：“啟稟陛下，侯毅指使家人誹謗陛下，證據確鑿，請陛下治罪。”
周政出班道：“侯毅這廝乃是市井惡霸，無法無天，早就應該懲戒了。”
侯毅聽著他們一口一個“證據確鑿”，不由得緊張起來。
周文和所說的證據，應該是指寫了那首諷刺歌謠的宋圖，這事恐怕躲不過去了。
可是，他殺瘸子並沒有留下什麼證據。
秦亮想得倒是為何皇帝要親自審理侯毅，難道又是另有所指？
“侯毅，你有何話說？”皇帝不緊不慢地問道。
“陛下，他們都說‘證據確鑿’，不知有何證據？”侯毅忙道。
皇帝看向周文和，問道：“證據何在？”
周文和呈上一個卷宗，太監接了，轉呈到龍案上。
“寫詩誹謗陛下的那個宋圖已經供認不諱。”周文和道。
皇帝掃了一眼案卷，問道：“這和侯毅有什麼關係？”
周文和道：“啟稟陛下，這宋圖的妻兒是侯毅的家人。而且，侯毅名下的酒樓就叫‘樓外樓’。”
“山外青山樓外樓，西湖歌舞幾時休。”皇帝念了兩句，笑道：“寫得不錯，這個宋圖也是個人才。”
周文和一愣，不知說什麼好。
周政剛要開口，卻被皇帝打斷。
“天下百姓，罵朕的人多了，總不能都抓來治罪吧？”皇帝歎了口氣，繼續說道：“況且本朝有祖訓，不可因言治罪。這事就算了，把那個宋圖也放了吧！”
“陛下……”周文和懇切地叫了一聲。
皇帝沒有理會他，說道：“鄭霖，你的證據呢？”
“臣請宣證人上殿。”鄭霖忙道。
皇帝點點頭，執事太監便吼了一嗓子。
片刻後，禁衛軍帶著楊虎和林二來到殿內。
侯毅一看見他們，立刻就明白了。
那楊虎大概是因為說親的事對自己頗有怨言；那林二的兄長就是死在伏擊瘸子的戰鬥中。
“陛下，此二人是侯毅的護衛，他們參與了對鄭淮等人的屠殺。”鄭霖說道。
侯毅歎了口氣，不禁搖了搖頭，看來今天這一關是過不去了。
“這是此二人的證詞。”鄭霖呈上幾張紙。
皇帝看了幾眼，問道：“侯毅，你還有何話說？”
侯毅忙道：“草民能不能看看他二人的證詞？”
皇帝瞟了一眼執事太監，說道：“讀一下，讓所有人都能聽見。”
太監開始宣讀，某年某月某日，侯毅因何要殺瘸子，怎麼殺的，又是怎麼處理的屍體，一應俱全。
“這裏麵好像少了些證據。”侯毅笑道。
“證據確鑿，你休想抵賴。”鄭霖喝道。
侯毅嗬嗬笑了兩聲，大聲說道：“我說的證據就埋在東嶺，那是十幾張床弩，出產自淮南坊的床弩，從鄭淮的倉庫裏搬出來的床弩，也是當初殺死吳牧……”
“閉嘴！”皇帝突然喝了一聲。
“此案駁回，退朝。”皇帝起身，快步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