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歌腳步一頓,她立即反應過來魏俞說的是秦黛的事,勉強扯了扯嘴角,她嗬嗬笑了兩聲,“瞧你說的哪裏話,大家同在晉王府當值,能幫你的,我定然幫,更何況這件事牽扯甚廣,若是沒有你提供線索,我們還不知道得查到什麼時候去呢!”
魏俞聞言後眸光一亮,“阿瑾,有你這句話,以後你若是有任何需要,我定當義不容辭,哪怕是豁出性命也會幫你的。”話完麵色又黯淡下去,絞著手指不安道:“可是刑部都已經下公文讓黎大人結案了,即便我們知道這件事還有內幕,那又有什麼用呢?秦姑娘的冤情還是沒法洗清。”
百裏長歌拍了拍他的肩膀,安慰道:“你放心吧,我們晉王是什麼人,這麼一點小事能難得住他?”
嘴上這樣說,心中卻把那黑心的男人罵了百遍。
魏俞這才鬆了一口氣,眉目慢慢舒展開來。
“你再跟我說說十一年前的情形。”百裏長歌引他到花園的石桌旁邊坐下,“多了解一些情況,對案件很有幫助的。”
魏俞點點頭,緩緩道:“十一年前,仙兒大概十一二歲,在那一批演奏的女子中,她是最小的,卻也因為相貌而顯得出眾。”
“當時我跟在叔叔身後,一進門便瞧見了她,她似乎有些疲倦,神情看上去極其恍惚,以至於在演奏的時候彈錯了一個樂符,幸虧她旁邊吹簫的女子用手肘悄悄拐了她一下。”
“她彈錯了一個樂符,沒人注意到嗎?”百裏長歌問。
“沒有。”魏俞搖頭道:“晉王殿下十歲掛帥出征,首戰便大獲全勝,西陵二十萬大軍全軍覆沒,皇上龍顏大悅,特在宮中設宴,為王爺洗塵,那天的宴會,百官及其親眷都在,熱鬧非常,所以誰也沒有注意到秦姑娘彈錯樂符這樣的小細節。”
“那你又是如何認識秦姑娘的呢?”百裏長歌想著魏俞即便是遠遠看見了秦黛,也不見得能有機會跟她說上話的吧!
“中場休息的時候,我在禦花園見到仙兒。”魏俞陷入了回憶,緩緩道:“她依舊是神思不屬的樣子,我擔心她會在接下來的演奏中再出紕漏,便上前與她說了會兒話,順便拿了些叔叔給我的醒神露讓她服下。”
“那後來呢?”
“後來我就再也沒有見過她。”魏俞慢吞吞道:“我也曾私底下向教坊司的人打聽過,有傳言說她病死了,我便當真以為她早已辭世,卻沒想到能在這個地方再次見到她,阿瑾你都不知道那天我們兩個在麵館,我看見她第一眼的時候,心裏幾乎高興得要發狂了,但是後來又聽說她要大婚了,我估摸著,這麼多年過去,她肯定早就不認得我,所以才沒敢上前與她說話。”
“難怪……”百裏長歌恍然大悟,“我就說你一個小宦官怎麼會對她一個琴師如此上心,原來是有段這樣的過往。”
恍惚片刻,她又問,“那你知不知道,什麼情況下,教坊司的女子會被安然放回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