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痕麵色微微變,不得不承認,這一點是他根本沒有想到的,他想不到,但百裏長歌卻一一推論了出來,心底湧上絲絲欣喜,這個女人的聰慧,似乎超過了他從前的認知。
其餘所有人在聽到百裏長歌的話以後都不約而同倒抽了一口涼氣,秦開明剛剛平複下去的情緒頓時爆開來,他緊咬著牙,額頭上青筋暴跳,“到底是誰如此喪心病狂?”
“這個嘛……”百裏長歌笑著指了指黎征,“就要問黎大人了,畢竟青銅鼎裏的燃料是黎大人親自帶著人去放的,你最清楚了不是嗎?”
黎征身子頃刻瑟瑟發起抖來,他趕緊站起來噗通跪到地上,“王爺,下官沒有做過這樣的事。”他拚命搖頭,想證明自己的清白。
百裏長歌卻不給他機會,冷聲道:“那你倒是解釋一下,為什麼要弄一根琴弦丟進祭壇再撈出來作偽證?”
“我……”黎征茫然片刻,突然伸手一指程仵作,憤恨道:“王爺明鑒,都是程仵作一手策劃,是他給下官出的主意在青銅鼎裏放琴弦,說是這樣能迅速了結案件,也不必驚動上麵。”
程仵作莫名其妙被黎征牽扯進來,他原本就冷冽的臉更添寒意,罵道:“你這個昏官!自己做盡喪盡天良的事竟然推脫到我一個小小的仵作身上來!”
“難道不是你嗎?”黎征惡狠狠道:“你為了能贏得尹醫官,證明秦黛和許洛的確是殉情而死,才向我出了這麼個餿主意。”說罷對著葉痕叩頭,“王爺一定要嚴懲此等喪心病狂之人,莫要叫他逍遙法外才是!”
百裏長歌伸手掏掏耳朵,表示自己懶得聽。
葉痕不動聲色地從黎征身上收回目光,看向百裏長歌,“尹醫官繼續把案情說完。”
“是!”百裏長歌應了聲,繼續道:“今天一早,我在許洛的房間裏查看過,他的桌案極其淩亂,看得出出門的時候非常匆忙,而在同一時刻,秦黛也剛好從家裏跑出來。試想一下,這兩個幾乎沒有交集甚至可以說是完全不認識的人為什麼會在同一時間趕到滁州城?”
“本王倒覺得,這兩個人有一個共同點。”葉痕看著癱坐在地上的潘楊,緩緩道:“他們一個是潘楊即將過門的未婚妻,另一個是潘楊最珍視的人,若要將那兩個人同時引到一個地方,隻有一種可能,那就是以潘楊為誘餌。”
“王爺英明。”百裏長歌滿意地點點頭,“的確是這樣,隻有用潘楊作餌才能令那兩個人方寸大亂,所以,在秦黛收到休書的時候,許洛必定也收到了一封書信,一封表明潘楊被綁架的信,故而,當晚秦姑娘收到的信其實有兩封,一封休書,另外一封綁架信,信上明明確確告訴了他們潘楊的地址,所以這兩個人想都沒想直接往外麵衝,豈料這一切都是黎大人設下的圈套,那兩個人在半途被黎征的人抓住打暈後與聖火燃料放在一起,最終順利進入青銅鼎。”
葉痕總結道:“所以,這就是我們想不通為什麼大婚前夕潘楊會出現在滁州城的原因。因為黎刺史為了防止突發情況,竟真的綁架了潘楊,直到點燃聖火時才放出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