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恐怕不妥。”風弄垂首低聲道:“這樣說反而會讓那個人起疑心。”
“有什麼不妥?”葉痕臉色又沉了幾分,“難不成皇長孫的人就可以不把本王放在眼裏了?”
風弄身子一僵,“屬下不是那個意思。”
“算了王爺。”百裏長歌走上前來,輕聲道:“既然是長孫殿下的人,那我早晚都是要見的。明天見與今晚見又有什麼分別呢?”
“不行!”葉痕當即阻攔道:“我說了明天見就明天見,來的人再重要,終歸隻是個下人而已,主子的話,他不得不遵!”
風弄噎了噎,最終隻得躬身退下。
“王爺何必動怒?”百裏長歌拉了拉他的衣袖,“以後的日子,這種場麵多得是,眼下不過是開端,你可千萬別氣壞了身子,我現在可是傷殘病人,你若是氣得倒下了,誰來照顧我幫我換藥喂我吃飯?”
葉痕原本因為葉天鈺派來的人而沉黑的臉色在聽到她這句話以後逐漸清明,漾開一層波光,輕嗤道:“油嘴滑舌!”
“跟你學的。”百裏長歌抿唇笑道:“我若是不這麼說,您老的臉隻怕是要一路黑到底,沒完了。”
葉痕笑笑不再說話。
百裏長歌打了個哈欠,“既然人家那麼不放心派了人前來,我看我們還是避避嫌好了,待會兒讓人把晚膳送到我房裏就行,我也不去主殿了,有什麼事明天再說。”
“等等!”她轉身之際,左手被葉痕輕輕拉住。
“怎麼?”她輕皺眉頭,微微不解。
“還是去我那邊用膳吧!”葉痕道:“待會兒我也好替你換藥。”
“你不怕嗎?”百裏長歌看著他認真的樣子,忍不住笑出聲,“人家可是大老遠從帝京派了人前來監視我的一舉一動,在這種檔口,你竟然還敢讓我去你房間!”
“爺還沒怕過!”葉痕仰著臉,“若是跟自己心愛的女人見個麵都要偷偷摸摸的,那我這個王爺豈不是做得太失敗?”
“倒也是。”百裏長歌摸著下巴,“那我待會兒就大搖大擺去你寢殿,要是被發現了,人家一封書信回去告密,所有責任你擔著。”
“那是自然。”葉痕彎唇道:“有我在,你想在寢殿內待多久都可以。”
這句話,瞬間讓百裏長歌想到早上剛從樹林回來的時候,她睡得迷迷糊糊,連被他脫了衣服抱進溫泉池都不知道。
臉一紅,她趕緊低下頭。
兩人回去的時候,啞女還在準備晚膳,嘟嘟一個人坐在內殿,無聊地逗弄著上次從平城帶過來放在琉璃瓶裏的小魚。
“麻麻——”見到葉痕和百裏長歌進門,嘟嘟的目光直接略過葉痕停在百裏長歌身上,騰地一下站起身往她身邊跑。
“小祖宗,這麼晚你還沒睡?”百裏長歌蹲下身,摸了摸他的腦袋。
嘟嘟本想給她來個大大的擁抱,卻突然想到那天早上在她房間答應了不煩她的,伸出去的手僵在半空,嘟嘟抿了抿唇,怯怯縮回去,大眼睛裏的那一絲黯然沒能逃過百裏長歌的敏銳。
“怎麼了?”她將受傷的右手往後挪了挪,盡量不讓嘟嘟碰到,伸出左手刮了刮他的鼻梁,“誰欺負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