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屬下指的,是長歌小姐。”風弄垂下眸,自從昨日王爺強行闖入別莊逼得長歌小姐對自己動手,就意味著在那一刻,晉王府和東宮真正樹敵。
四皇子安王,二皇子懷王和東宮之間的明爭暗鬥,明眼人都能看得出來皇上明顯偏向東宮,皇上連武定侯府和廣陵侯府聯姻這樣一件尋常事都無法容忍,偏要先下手為強一道賜婚聖旨將握有五萬駐城軍的武定侯府推向東宮,為太子和皇長孫增添一道防線。
王爺昨日之舉,擺明了宣告與東宮為敵,皇上若是知道的話,怎能容忍王爺和長歌小姐?
“該來的,始終都是要來的。”葉痕撣去衣袖上的齏粉,雲淡風輕地說道:“父皇的性子向來是得不到就要毀去,他在下旨賜婚的時候定然早就已經把這些變數算計好了,倘若這樁婚姻不成,便想辦法滅了武定侯府,到時候奪嫡三家誰也撈不到好處,打個平手以後,他便可以以守衛東宮,保護太子和皇長孫為由順手將那五萬駐城軍推過去。”
“其實一直以來,屬下有一事很困惑。”風弄微微顰眉道:“縱觀後宮三千佳麗,皇上獨寵寧貴妃,而四皇子安王是寧貴妃的親生兒子,按理說來,皇上應該更偏向安王才是,怎麼反而中途折斷安王的羽翼,將安王險些得手的武定侯府送給東宮?”
“帝王心思最是難測。”葉痕歎道:“父皇這是玩的製衡之術,東宮有太子和皇長孫,所以父皇便冷落皇後,安王較之懷王和東宮勢力較小,父皇便專寵寧貴妃,這樣算下來,其實哪一邊的勢力都旗鼓相當,最重要的是,任誰都看不出父皇究竟偏袒哪一方,所以朝堂上才會因著奪嫡三家分為三派,爭論不休。”
“那王爺您……有沒有想過加入這場奪嫡戰?”風弄抿唇,他曾經是葉痕手下的副將,五年前那場大火,葉痕被誣陷謀逆,曾經威震四方的風淩軍便被梁帝收回並打散分別重新編製進禦林軍,南衙十二衛。
風弄便是當年陪同葉痕去看新府邸落成的隨從之一,大火時,他臉部被燒傷,拚死逃出來後遇到易容高手幫他改頭換麵,一直蟄伏在帝京,直到葉痕帶著嘟嘟回來才幾經輾轉回到他身邊。
對於風弄來說,五年前那場大火以及風淩軍的散夥是對一名忠君愛國的軍人最大的侮辱。
葉痕似乎看穿了他的心思,回過身來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你當年揮劍斬寇的一腔熱血猶存,但我們現在不是行動的時候,眼下的局勢,便是我不想卷入,也被動卷入了這盤廝殺激烈的棋局,但我還不至於被困到無法脫身,我們前麵,有三家在奪嫡,不如先靜觀其變好了,至少能在這三人身上摸清楚父皇的心思不是麼?”
看見風弄猶豫的神情,他又補充了句,“最主要的是,我目前還沒有足夠傾覆舊王朝的理由。”
風弄點點頭,“王爺所言極是,剛才的話是屬下魯莽了,還望王爺別與屬下計較才是。”
“你是跟隨我多年的良將,我自然理解你的想法。”葉痕淡淡應聲,說話間人已經坐上了馬車。
風弄再不多言,走過去坐到車轅上揮動鞭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