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痕輕輕一笑,手指在她鼻尖上輕輕一刮,笑道:“沒想到,笨女人也會有開竅的一天說出這樣仿佛沾了蜜的話。”
百裏長歌羞得無地自容,隨手將嘟嘟塞給他,慌亂道:“你不愛聽,那我以後都不說了。”話完大步走上前去,將葉痕遠遠甩在身後。
之前涉案的小蘭已經被許彥打發走,如今換了一個四十多歲的老伯來看家護院。
百裏長歌和葉痕跟著那老伯來到後院的時候,許彥正坐在輪椅上,手裏拿著個花灑,很認真地給那幾株點地梅澆水。聽到老管家的彙報,他身子微微一僵,隨即將花灑放下,手指轉動輪椅將整個身子都轉過來。
他腿腳不便,無法起身,便在輪椅上斂衽為禮,抬頭時見到百裏長歌,眼眸裏迅速閃過一絲驚豔,又看了一眼抱著嘟嘟的葉痕,隨後便歸於平靜,淡淡道:“這位想必就是傳說中的晉王妃了吧?”
“正是本王愛妻。”葉痕微微一笑,問道:“許二公子這兩日心情可有平複些?”
許彥眼皮跳了跳,微微歎氣道:“許某一介草莽,能得王爺王妃親自參與調查仙兒的案子已是萬幸,哪敢終日鬱結於心讓王爺王妃親自上門問候。”
“那看來是好得差不多了。”葉痕拉著百裏長歌走過去坐下,管家立即煮了茶奉上來。
葉痕也不客套,直接切入正題,“許二公子,本王今日前來是想尋一個答案。”
“哦?”許彥揚眉,“慧絕天下的晉王殿下也會遇到疑難之事嗎?”
“嗯。”葉痕莞爾,清聲道:“本王認識一個滿腹韜略的能人,隻可惜他早年不幸遇到一樁事以至於身有殘疾,在這暗潮洶湧,隨時可能翻起狂浪的王朝中,你覺得他是該身殘誌堅,將一腔熱血揮灑,為新的曆史洪流築堤,還是該避世深山,閑雲野鶴,從此遠離是是非非?”
許彥眸光有些波動,搭在扶手上的指尖微微痙攣片刻,而後閉了閉眼睛,緩緩道:“王爺是折了翅膀的雄鷹,雖短暫棲息卻難掩壓倒眾星的光輝和橫霸之氣,您說的那個人即便再有通天韜略,恐怕憑他微小之軀,並無法助你乘風登上九重。”
“公子沒試過,又怎知自己沒有能托起雄鷹雙翼的力量?”百裏長歌端過茶,用蓋碗拂去表麵的沫兒,正準備淺呷一口,突然意識到這兩天大姨媽造訪不能喝茶,她咬了咬唇放下了。
“王妃厚愛了。”許彥淡然一笑,垂眸道:“草民這淺薄的才識,僅能在這方寸之地賣弄賣弄罷了,若是論及朝堂,便如滄海一粟,實在微不足道。”
“許二公子不再考慮一下嗎?”百裏長歌微微蹙眉,想著這個人架子擺得可真夠大的,葉痕堂堂晉王都禮賢下士了,他竟然薄麵都不給一個。
“算了長歌。”葉痕卻好像根本不在意一般,輕輕喚了她一聲後站起身,“本王告辭。”
“恭送王爺!”許彥依舊坐在輪椅上,麵色與先前無異,好像葉痕這個王爺親自來請是件很平常的事。
“這個人簡直太傲嬌了。”穿過竹林,百裏長歌蹙眉憤懣道:“難道滿腹經綸的文人都像他這般自命清高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