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痕麵色一緩,看了她片刻,確定她不是在撒謊才繼續道:“那你回去以後趕緊換了這一身衣服,換回前幾日的樣子。”
百裏長歌無奈,盯著地板上的錦毯看了許久才無語地看向他,“晉王殿下,您老都已經對外宣稱我百裏長歌上過你的床,成為了你的女人,你還忌憚什麼?難道還怕一場宴會就有人把我給搶了去?”
外麵又傳來魏俞高聲歌唱的聲音,百裏長歌一惱,險些連小幾都扔了出去,“魏俞,你再唱,我就把你的耳朵割下來扔到池塘裏喂魚!”
魏俞淚流滿麵,“姑奶奶,剛才那些話你們倆能不能回了行宮躲在被子裏說去?奴才沒啥真本事,就是耳朵特別靈敏,更何況你們說那麼大聲,全天下都知道了好麼?”頓了頓,一撩袖子抹去滿臉熱淚,咬牙道:“奴才實在是聽不下去了才會出此下策。”
百裏長歌:“……”
葉痕:“……”
這一番小插曲過後,馬車裏真正沉寂下來。
不多時,馬車到了行宮。
百裏長歌將頭扭向一邊,時刻提醒著自己旁邊坐著惡魔,千萬不能跟他說話。
葉痕則輕笑一聲靠在側壁上輕輕闔上眸淺眠。
百裏長歌錯開身,正準備去抱嘟嘟,他已經睜開了眼睛,第一眼見到百裏長歌,烏黑的眼眸裏盡是欣喜,這是他頭一次一醒來就能見到娘親,欣喜過後趕緊一個翻身爬起來往她懷裏撲。
束發的玉帶脫落,他烏黑的頭發披散開來,配上那一雙惺忪的睡眼,說不出的惹人憐愛。
百裏長歌緊緊將嘟嘟抱進懷裏,良久才鬆開他低聲問:“怎麼用這種眼神看著我?”
“這是嘟嘟第一次醒來就能見到麻麻。”大概是才剛醒來的原因,嘟嘟的聲音有些沙啞,扁著小嘴一字一句緩緩說道。
心中一酸,百裏長歌伸手摸了摸他的腦袋,又從旁邊的小匣子裏拿出象牙梳,溫聲道:“那你背靠在我懷裏,我幫你梳頭。”
嘟嘟很聽話地坐在小圓杌子上背對著百裏長歌。
百裏長歌拿過梳子輕輕替他梳理並不算長的頭發,她的動作小心翼翼,唯恐一個不小心牽扯到發絲弄疼他。
不多時,頭發梳理好,她伸手將脫落在座椅上的玉帶拿來替他束好發後又問他,“以前是誰幫你梳的頭?”
“是魏俞。”嘟嘟轉過身看著她,眼眸裏露出一絲小心翼翼的哀求,“麻麻,以後你可以天天替我梳頭嗎?”
“我……”百裏長歌一時語塞。
“當然可以。”葉痕睜開眼,對嘟嘟溫和一笑,“以後她都會先替我梳了頭又替你梳的。”
“真的嗎?”嘟嘟似乎有些不敢置信,緊緊盯著百裏長歌,小心問:“麻麻你為什麼要先幫爹爹梳頭才來幫我梳?”
“……”百裏長歌又是一噎。
“因為她以後都和我一同就寢,一同起床。”葉痕耐心解釋,看向百裏長歌的眼神裏含了一絲狡黠的光。
“那我也要跟你們一同睡覺,一同起床。”嘟嘟很不服氣地盯著葉痕,“那樣的話麻麻就可以先幫我梳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