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正在談論間,忽然聽到外麵魏俞傳來聲音,“王爺,長歌小姐,各府官員在長亭裏等著,是否現在下車?”
百裏長歌聞言伸手掀開簾幕,瞥見亭子裏昨夜來赴宴的那幾個老頭,她撇撇嘴看向葉痕,“你去還是不去?”
“王爺,下官覺得完全沒有必要理會,這些官員的心思昭然若揭,若是與他們過多糾纏,反倒會讓暗中監視的人傳信回帝京讓皇上起疑。”馬車外突然傳來一個聲音。
百裏長歌神色一震,竟然是裴燼。
聽這微帶喘息的聲音,想必是騎馬剛剛追上來。
“本王也是這麼想的。”葉痕應道:“裴燼你去應付了他們。”
“下官遵命。”裴燼領了令,撥轉馬頭朝著亭子走去。
魏俞則不疾不徐地繼續趕著馬車在官道上前行。
不多時,裴燼快馬追上來,遞了一摞信封給葉痕。
葉痕伸手接過後彎下身將車廂裏的小幾一抬,把那些信都墊在小幾的四個腳下。
百裏長歌嘴角抽了抽,想著這臉打得可真腫。
才剛過了十裏長亭沒多久,天色突然暗沉下來,周圍的空氣也凝重了許多。
百裏長歌豎直耳朵聽著,然後輕聲對葉痕道:“外麵有殺氣。”
“憑氣息,我已經知道是誰了。”葉痕無奈地扶著額頭。
兩人正說話間,簾間縫隙裏驀地透過來一抹刺眼的寒光,似雷雨前灼眼閃電橫貫長空,那般淩厲而決絕。
魏俞猛地拉住馬韁繩,毛色油亮的馬兒高高揚起前蹄,嘶鳴之聲回響在左側山穀間。
“魏俞,你保護好裴侍郎,外麵那人我自會應付。”葉痕吩咐完,又看向百裏長歌和熟睡中的嘟嘟,溫聲道:“待會兒嘟嘟要是被驚醒,你安撫一下他。”
百裏長歌突然想起來嘟嘟最怕雷雨之夜,剛才那明晃晃似閃電的寒劍之光,不知道有沒有驚到睡夢中的他。
輕輕抬手遮住嘟嘟微閉的雙眼,百裏長歌將身子貼近他,未免待會兒發生什麼特殊情況。
葉痕見狀,放心地掀簾走了出來。
方才葉痕話音剛落,魏俞便足尖輕點飛身而起輕輕落於不會武功的裴燼馬背上,一踢將裴燼整個人帶出去好遠。
葉痕在馬車前站定,看著對麵手握長劍,一身夜行衣的蒙麵男子,從身形看來不過十三四歲的模樣,卻有著一雙異常深邃的眸,眸中溢滿搏殺之氣。
“你殺不了我。”葉痕並沒有打算出手,聲音清淺溫潤,勸告少年,“況且我也沒打算與你動手,你若真想殺我,再回去加緊訓練,興許下一次我再來滁州,就不是你的對手了。”
“少說廢話!”少年冷哼一聲,一雙黑眸猶如寒刀,狠狠剜過來,大喝一聲,“還我家人性命來!”
電光石火之間,少年已經手握長劍飛奔至葉痕身前,劍光帶過一陣狂風,撩得他衣袂鼓蕩,轉瞬之間長劍不由分說便向著葉痕刺來。
劍尖逼近之際,葉痕站在原地不動,隨意伸出兩指,輕輕拈住劍尖,少年緊緊皺眉,用盡全身力氣卻再也無法逼近他分毫。
葉痕輕聲一笑,“骨骼清奇,倒是塊習武的好材料,隻可惜你性子易怒,太過焦躁而急於求成,雖有一身武功,卻未曾領略其精華,結果隻能事倍功半,光憑這樣的武功,你還殺不了我替你爹娘報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