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就多謝二妹妹的體貼關心了。”百裏長歌笑著替她理了理鬢發。
百裏若嵐看著百裏長歌唇角那燦爛的笑,頓時覺得一股寒意自腳底升起,一直蔓延至全身,片刻的功夫,她後背已經起了一層冷汗,腳步有些虛浮,整個人不由自主地往後退了一步。
“二妹妹你怕什麼?”百裏長歌故作驚訝,“我又不是會吃人,隻不過看你頭上爬了個蟲子想替你拿下來而已。”
她不說還沒感覺,她一說,百裏若嵐頓時覺得脖子裏一陣酥麻,好像有什麼東西順著脖子一直往下爬,直接從抹胸裏鑽進去。
“啊——”百裏若嵐頓時驚叫一聲,胸前奇癢難耐,她想伸手去抓,卻礙於百裏長歌和嘟嘟還在眼前,更何況此處是府門前。
但她實在抵擋不住胸前那陣奇癢,再也顧不得形象一邊抓一邊往府裏跑。
“麻麻,你為什麼要在剛才那個女人的脖子裏放蟲子呢?”嘟嘟看著百裏長歌,一臉疑惑。
在他看來,隻要沒衝撞麻麻和爹爹的人都是好人。當然,剛才百裏若嵐那些拐彎抹角的話,嘟嘟是聽不懂的。所以他自然而然認為百裏若嵐是好人。
“麻麻是在懲罰她。”百裏長歌蹲下身,很耐心地教導他,“你以後要娶個心胸寬廣的媳婦兒,不要讓她拘泥於後宅婦人這些無謂的爭鬥中。”指了指武定侯府的牌匾,又道:“就像這個地方,明明已經危在旦夕,明明言語之間就能頃刻遭到毀滅,偏偏那些目光短淺的後宅婦人還要在裏麵爭個你死我活,為了區區一個名分整天算計來算計去,算到最後也不過是算計來一抷黃土,有什麼意思?”
這些話,百裏長歌不知道嘟嘟聽不聽得懂,但她卻越說越心酸,越來越覺得已經死去的前任掌家夫人,她名義上的娘親嫁得非常不值,百裏敬這樣刀口上添血的男人,他或許有葉痕在戰場上的風姿,卻絕對沒有葉痕的一腔柔情,百裏敬應該是從來都不懂得憐惜與珍惜的吧!
“麻麻,我以後要娶一個像你這樣的女子。”嘟嘟咧嘴一笑,“爹爹說你是這天下獨一無二的女人,那我以後是不是找不到媳婦兒了?”
“小傻瓜!”百裏長歌噗嗤一笑,將眸中朦朧的水霧壓了回去,摸了摸嘟嘟的頭,柔聲道:“怎麼會找不到呢,天下這麼大,總有一款女子是最適合你的。”
嘟嘟對手指,似懂非懂地點點頭。
“走吧,我帶你進去看看這些人又在玩什麼花樣。”百裏長歌站起身,拉著嘟嘟的小手,二人緩步走進武定侯府大門。
“小姐,你總算回來了。”才剛剛繞過照壁,秋憐就急匆匆走出來,見到百裏長歌,頓時難得的露出一絲笑容。
在百裏長歌的印象中,這是秋憐第一次這樣笑。
“我不在的這段時間,府裏可有什麼情況?”百裏長歌衝她點點頭。
“發生了一些事。”秋憐突然麵色凝重道:“有些話在這裏說不方便,奴婢隨您回房慢慢道來吧!”
“也好。”百裏長歌點點頭,“算下來,我走了一個多月,應該發生了很多事情才對,反正我有時間,這就回房,你好好與我講講。”
三人正準備朝著扶風閣走去。
李香蘭身邊的大丫頭紅月突然走過來,冷凝的語氣使得她原本就冰冷的麵容如同覆了一層寒霜,“大夫人有請!”。
紅月直挺挺站在百裏長歌跟前,並沒有行禮,看向嘟嘟的眼神更是如同染了毒一樣。
“請我去做什麼?”百裏長歌麵色一寒,想著這個家究竟還能不能有一天安寧了,她這個嫡女回府,不但沒有人出去迎接,反而任何人都對她頤指氣使!
“你去了便知道了。”紅月冷冷掃了她一眼,那眼神,仿佛根本就沒把她當做人。
“大小姐放心,奴婢會陪著您的。”秋憐投給她一個安慰的眼神。
百裏長歌麵色緩和了幾分,極不情願地拉著嘟嘟前往大夫人的院子。
一路走過花廳遊廊,園中好多花已經凋謝,自三夫人和少卿死後更是顯得淒涼,如今的秋楓苑已經被百裏敬給封鎖了,門口遣了兩個小吏看守著,任何人都不得進入。
百裏長歌收回目光,跟著紅月進了大夫人的院子,還沒進入主屋,便聽到一個尖銳而充滿滔天怒意的婦人聲音。
“百裏長歌,你給本夫人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