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本狂風不止,即將暴雨來襲的夜竟然逐漸平息下來,仿佛之前能將人吹倒的狂風隻是在發泄老天內心的不滿一樣。
翌日,秋憐早早地就起了床,將百裏長歌洗漱的用具全部準備好。
百裏長歌醒來的時候已經過了卯時,她似是想到了什麼,突然從床上驚坐起,趕緊將外間的秋憐喊進來,問道:“王爺是不是去上朝了?”
“還沒有。”秋憐搖搖頭,“我聽魏俞說,王爺今日讓人告了假不上朝,但王爺說了,等你醒來後就帶著你進宮麵聖。”
“進宮?”百裏長歌眯了眯眼睛。
“是的。”秋憐輕聲道:“帶著小世子一起。”
“嘟嘟醒來了嗎?”百裏長歌一陣錯愕,想著西宮良人這種內功簡直逆天了。
“已經醒來了。”秋憐應道:“剛剛還說要進來找你,奴婢告訴他你還沒醒,小世子就先去了沉香榭。”
“那就好。”百裏長歌陡然鬆了一口氣,她本就為嘟嘟險些葬身火海自責不已,如今聽到他醒來的消息,內心幾乎是狂喜的。
“快快快,快幫我更衣梳頭,我要去見嘟嘟。”百裏長歌掀開錦被下了床,她昨夜受過傷,雖然泡了藥浴,但也僅僅起到一部分作用,此時身上還隱隱感覺得到疼痛,尤其是手背上被燙傷的地方,如今還感覺得到火辣辣的疼。
百裏長歌低頭看著患處,無奈地吩咐秋憐,“你去找些淩霄花加上適量井水磨成糊狀拿來給我。”
秋憐見百裏長歌一直盯著手背看,頓時明白她的意圖,替她更衣梳頭之後迅速出了房門。
不多時,秋憐將磨好的淩霄花糊端了進來,百裏長歌小心翼翼地在患處擦了這才跟著她去了沉香榭。
依舊走過九曲回廊。
百裏長歌想著上一次來這裏的時候她一心想利用尹江秋的身份混出帝京跟隨葉痕去滁州查案,沒想到轉了一圈再回到這個地方,竟仿佛與他經曆了幾度生死。
沉香榭外的芭蕉依舊青翠,矮竹隨風輕晃,假山下的那眼活泉清澈見底。
“王爺。”
進了房門,百裏長歌低喚一聲後目光直直落在葉痕身側的嘟嘟粉嫩嫩小臉上。
已經恢複了全部潤澤。
百裏長歌這下是徹底放心了,蹲下身,微笑著衝嘟嘟張開雙臂,“嘟嘟,過來抱抱。”
嘟嘟一見到她,立即就跑了過來給她一個大大的擁抱和香吻,“麻麻,嘟嘟好想你。”
“小傻瓜,昨天不是才見過的嗎?”百裏長歌摸了摸他的腦袋,安撫道:“麻麻也很想你。”
“那你親親我。”嘟嘟樂嗬嗬將側臉湊近她。
百裏長歌輕笑一聲,在他粉嫩的小臉上狠狠親了一口。
“麻麻,昨天的事,你不可以告訴爹爹哦!”嘟嘟看似欣喜地撲進百裏長歌懷裏,然後貼在她耳朵邊低聲道:“我剛才跟爹爹說了我沒事。”
嘟嘟所表達的應該是他在火海裏的時候對她說的那些話。
百裏長歌眼眶一酸。
這孩子說出來的話總是不經意就會戳中她的淚點。
“嗯!”百裏長歌忍住即將奪眶的眼淚,鄭重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