葉痕聞言抬頭看了看天,又偏轉頭看了看百裏長歌。
百裏長歌自然注意到了葉痕看天的那個動作,知曉他的意思,她搖搖頭,淺笑道:“王爺放心,我挺得住的。”
百裏長歌說完,側目看了看一旁安靜跪著的翠墨挑眉笑道:“翠墨姑娘,你若是受不住,可以先去貴妃娘娘宮裏嗑瓜子喝茶等著。”
翠墨小臉一白,但她向來素養極好,從不輕易在別人麵前失了禮儀,便是此刻臉上已經被曬得出了一層汗,她也依舊如同沒事的人一般,唇瓣彎起最標準的交際笑,“長歌小姐有所不知,奴婢從前常常陪王爺在這裏跪著,已經習慣了。”
“呃……”百裏長歌嘴角抽了抽,想著翠墨這句話究竟是在貶損葉痕呢還是隻是單純用來氣她的。
“倒是長歌小姐身體嬌貴。”翠墨語氣柔和道:“聽說昨夜您受了重傷,眼下太陽越來越烈,您更不應該在這裏跪著了,免得待會兒不小心暈倒了讓皇上知道王爺害得長孫妃暈倒,皇上必定會降罪於王爺,奴婢聽說長孫妃是個心善的,想必您也不忍心陷自己的皇叔於不義吧?”
“翠墨姑娘真會說話。”百裏長歌揚著眉梢,“皇上隻是下了一道聖旨而已,我這不是還沒嫁入東宮麼,翠墨姑娘就連‘皇叔’這樣的稱呼都出來了,萬一到最後嫁給長孫殿下的人不是我,那你今日這席話豈不是自打臉麵?”
“長孫妃憂思過甚了。”翠墨淺笑道:“皇上一言九鼎,更何況賜婚的事已經頒發了聖旨,如今這大梁天下誰人不知您即將成為皇長孫妃?”
“是嗎?”百裏長歌故作疑惑,“我怎麼覺得天下人都知道我在滁州的時候成了晉王的女人?反倒是你說的皇長孫妃人家連聽都沒聽說過。”
翠墨小臉一白,不過片刻又恢複過來,依舊保持著剛才的姿態,“長孫妃真會開玩笑,在滁州的時候,明明是長孫殿下安排了人隨時保護著你,哪裏能讓你做出此等大逆不道的舉動來呢?若您堅持要這樣說,便是等同於控訴了長孫殿下對長孫妃您保護不力,長孫殿下身染沉屙,終日臥榻,能做到遠在千裏安排人保護你已經非常不易,長孫妃又何必絕情到如斯境界,用一條謠言就將長孫殿下置於死地?您此舉何其殘忍!”
“不錯不錯,分析得相當不錯。”百裏長歌衝她豎起大拇指,“既然翠墨姑娘你如此替長孫殿下著想,不如這婚你去成,長孫妃你去當,免得你憂思過甚,積鬱成疾,默默躲在背後為長孫殿下做了這麼多他都不知道。”
翠墨臉色再次一白。
百裏長歌又道:“待會兒我會跟王爺商榷一下此事,等見到皇上就為你請旨賜婚。”
“你胡說什麼?”翠墨終於撕破臉,陰毒的眼神瞪著百裏長歌。
“我說錯了什麼?”百裏長歌眼尾一挑,“我就問你,皇長孫大病十年,幾乎不出東宮,整日臥榻,你是否關心他的身子?”
翠墨咬了咬唇,百裏長歌問的問題實在刁鑽,她沒法說“不”,隻得應道:“奴婢雖不是東宮的人,但對於主子們的事,自然是要關心一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