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歌沉吟片刻,緩緩道:“嘟嘟這件事,讓我對百裏若嵐恨之入骨,我巴不得她每時每刻活在痛苦的煎熬中,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可這世上偏偏就有那麼些事,讓你在麵對這些仇恨時無能為力。”
“大小姐……”秋憐聽出了百裏長歌憤怒之餘的無可奈何,她垂下眼,“倘若您實在拿不了主意,明日便去找晉王殿下,讓他幫你參詳參詳。”
葉痕……
聽到這個名字,百裏長歌心口仿佛被蟲子狠狠蜇了一口。
嘟嘟是葉痕的親生兒子,昨夜那場大火,他比她痛苦上百倍,如果在這個時候告訴他,險些殺害他兒子的凶手不能死,不僅不能死,還得毫發無損地好好活著,他會是何反應?
“秋憐,你覺得我要是去告訴葉痕百裏若嵐不能死,他會不會憤怒得想直接殺了我?”百裏長歌聲音無力。
“不會的。”秋憐應道:“晉王殿下對大小姐向來寵溺寬容,況且你們兩人心靈相通,他必定能理解你的苦衷。”
百裏長歌心口又是一痛。
就是因為葉痕太過包容寵溺她,她才會在這件事上覺得非常對不起他。
百裏長歌再未說話,一時間屋子裏寂靜下來。
沐浴完出了浴桶,秋憐替她擦幹頭發以後,二人早早就歇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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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敬出了扶風閣,直接往百裏若嵐的院子裏去。
還沒進門,就聽到裏麵傳來聲音。
李香蘭聲音有些急切,“若嵐啊,你昨夜不是說了這件事保證萬無一失的嗎?何以晉王世子和百裏長歌那個賤人還沒死?”
“娘,若嵐自小待在閨中學習詩書禮儀,女紅刺繡,分毫不懂得武功,顯然沒預料到救援的人會那麼早就到了。”話落眼裏仇恨之光閃過,“當然,最沒料到的是百裏長歌那個賤人竟然如此命大,連火都燒不死!”
“那如今可怎麼辦?”李香蘭急的團團轉,“百裏長歌得了個禦賜的大理寺推官,聽說她回來就是負責這件案子的,萬一到時候查到你我頭上……”
“娘你盡管放心。”百裏若嵐安慰道:“百裏長歌她肯定懷疑這件事是我做的,但是她拿不出證據,也不敢對我怎麼樣,我就是要看著她恨我卻無法動我那種無可奈何的樣子!”
門被人大力踹開。
百裏若嵐和李香蘭齊齊一驚,迅速向門邊看去。
百裏敬滿臉陰沉,森冷的目光直接看向正坐在銅鏡前梳頭的百裏若嵐,心中那股怒火再也忍不住,他迅速走過去扼住百裏若嵐的手腕將她整個人拽起來。
“爹,你拽得女兒手痛。”百裏若嵐猝不及防,手腕上的疼痛使得她眼裏閃出淚光。
“啪——”還不等李香蘭問個所以然,百裏敬的巴掌毫不猶豫地打在百裏若嵐嬌嫩的臉蛋上,不過片刻便浮腫起來,五個手指印清晰地浮現在百裏若嵐的半邊臉頰。
“娘——”百裏若嵐不明所以,捂著臉迅速投入李香蘭的懷抱哭訴,“爹……爹他竟然打我,娘……我的臉好痛。”
“侯爺,你這是做什麼?”百裏若嵐這一哭,讓李香蘭周身泛起怒意,她深深皺眉望著百裏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