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顯然,輕功沒法做到,不僅是因為無雙坊距離靖安坊過遠,還因為兩坊中間隔了裴燼家所在的普澤坊,並且還有永樂坊延伸出來的鏡湖阻隔,鏡湖占地百畝,輕功再高的人都不可能直接過去。
想到這一層,百裏長歌搖搖頭,“我暫時想不出來有什麼辦法能做到,晉王世子已經醒了,府尹大人不妨親自去問問。”
趙伯舟為難地搓著手,晉王府那位小祖宗是出了名的難伺候,除非他是不想混了才敢親自去問。
百裏長歌看穿了他的心思,便說道:“若是府尹大人能等一等的話,晚上我回去或許順路幫你問一問。”
趙伯舟臉上立即笑開了花,就差給百裏長歌燒高香了,然而笑容不過一瞬,他又開始犯愁。
百裏長歌依舊看穿了他的心思,輕笑道:“既然晉王世子是在武定侯府裏出的事,大人盡管放心地去將一幹人等關押起來候審,便是侯爺也脫不了幹係。”
趙伯舟聽百裏長歌一說,立即放下心來,千恩萬謝將她送出門。
百裏長歌和元光浩再度坐上馬車來到刑部。
進大門之前,百裏長歌想起趙伯舟的那句話,心中有些忐忑,畢竟她隻是個七品小官,要來提審關押在刑部的重犯,更何況刑部還是懷王葉禎的地盤,其難度可想而知。
“大小姐不必擔憂。”元光浩看出了她麵上的凝重,安慰道:“我經常和刑部尚書打交道來著,也不見得他有多脾氣不好。”
“也對。”百裏長歌點點頭,這幾個刑獄部門之間本就有聯係,三法司會審時,大理寺給證據並定案,刑部判決,禦史台監審。如此說來,元光浩定然是與刑部尚書崔石澗極熟的。
放下心跟隨元光浩進了刑部大門,小吏一見到元光浩,立即將二人帶到大堂。
相較於京兆府忙得焦頭爛額的狀況,刑部就清閑得多。
百裏長歌和元光浩進入大堂的時候,刑部尚書崔石澗正悠閑地喝著茶,見到二人,他濃眉一挑,“喲嗬,什麼風把元大人給吹到我刑部來了?”又瞥了一眼元光浩身旁的百裏長歌,老眼一眯,“不知這位是?”
“她就是皇上親封的大理寺推官。”元光浩趕緊笑答。
“原來是百裏推官,失敬失敬。”崔石澗看了百裏長歌一眼,嘴裏雖如此說,手中茶杯卻頻頻往嘴邊送,“本官人老了,眼睛和耳朵都不好使,竟沒看出來這就是我們大梁史上第一位女推官,且不知百裏推官是否查到了重要線索要送到我們刑部來判決?”
“下官想提審當初修建無名祠的那幾個工匠,還望崔尚書行個方便。”百裏長歌恭敬地一拱手。
“這有何難?”崔石澗將茶杯擱下,眉眼含笑道:“隻不過送到我刑部的都是重犯,你一個七品小官想提審的話得有皇上的手令吧?”
百裏長歌動了動唇,為難地看了元光浩一眼。
“崔大人,百裏推官今日剛上任,許多規矩還不太熟悉。”元光浩趕緊打圓場,“這批工匠還沒有經由我大理寺審理便送到刑部來了,這在情理上有些說不過去,下官今日特來提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