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裏長歌哽咽地點點頭,轉身走了出去,由魏俞親自送回武定侯府。
百裏長歌走後,葉痕的房門前忽然飄下一抹黑影,來人正是晉王府的隱衛,他單膝跪地僵硬著聲音彙報:“啟稟王爺,百草穀穀主的回信到了。”
葉痕眸光一動,“立即拿進來!”
隱衛站起身走進來將封了火漆的信封遞給葉痕。
葉痕伸出手,幾次想接都猶豫了,隱衛能明顯感覺到王爺逐漸加重的呼吸,他便知這封回信的重要程度,耐心地保持著將信封遞給葉痕的姿勢。
幾番糾結過後,葉痕終於將信封拿過來緩緩拆開,那一刻,他似乎不敢去看上麵寫了什麼,特意抬手遮住了眼眸,揮手讓隱衛退下去以後,他一咬牙,索性將已經抽出來的信紙放了回去小心翼翼地將信封鎖起來,眼睛始終不敢往上麵看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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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裏長歌回府的時候,京兆府的人早已將整個府邸包圍,從丫鬟婆子開始,一個個被上了枷鎖推搡著出了府門。
人群中,她看見了百裏若嵐不甘和憤怒的神情,看見了李香蘭怨毒的雙眼,看見百裏敬麵如死灰的頹敗。
百裏長歌走過去。
京兆府的捕頭認得她,恭恭敬敬行禮道:“大人,要不您親自檢查一下可還有哪些人被疏漏了?”
“放了他們吧!”百裏長歌麵無情緒,心髒已經痛到麻木,聲音聽起來有幾分虛弱。
捕頭不敢置信地看著她,“大人您是不是說錯話了?這些人可是謀殺晉王世子的嫌犯。”
“他們沒有罪。”百裏長歌沒有看任何人,低垂的麵容上滿是慚愧,“本官已經查出真相,是小世子一時貪玩引發了大火,與侯府的人無關,我剛剛去了一趟晉王府,王爺說了,明日一早上朝就會向聖上秉明這件事。”
推官都如此發話了,更何況有晉王這個當事人的親爹作證,捕頭自然再也無話可說,他不甘心地衝捕快們一揮手,“把人全部放了!”
所有人都向百裏長歌投來莫名其妙的眼神,唯有她一個人感覺到了無盡的荒涼和寒冷。
雙手抱住雙肩,百裏長歌在門前的大石獅子邊緩緩蹲下,她不知道此時的心情應該用何種語言來形容,隻是覺得自己做了一件非常非常對不起葉痕的事,心裏空落落的。
百裏若嵐和李香蘭以百裏長歌沒找到證據無法抓捕她們母女的自信走過來好一番侮辱。
百裏長歌一句也沒聽進去,她蹲在大石獅子底座下,將頭靠在雙膝上,全身抵不住的寒冷,那種感覺仿佛在一瞬間就失去了全世界。
“我很訝異你最終選擇了侯府。”百裏若嵐母女走後,百裏敬輕聲走過來,看著百裏長歌的樣子,他麵上劃過一絲不忍。
“我還能怎麼樣呢?”百裏長歌並未抬頭,唇角苦澀一笑,“投胎的時候選錯了,投在這樣冷血無情的人家,娘親早死,哥哥也離我而去了,我還要憑著這讓我惡心的百裏家血脈來做一些讓我惡心的事情,想不到我百裏長歌有一天也會活到如斯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