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覺得有好幾股冷氣在體內亂竄?”
炎征聽她說自己好冷,便問道。
“對,冷得要死,凍得都快說不出話了。”
何一嬌牙齒打架地道,顯然是被凍得不行了。
她的身上稀稀疏疏地插著10多枚銀針,每一根針都在自行左右搖擺,如同飛鳥扇動翅膀。
隻是幾分鍾的時間,她的體表便蒙上了一層極細密的汗珠,似有若無。
而且何一嬌控製不住地在發抖,這顯然是深藏在骨髓中的寒毒開始發作的跡象!
“怎麼會這樣!”
黃鶴和李巡被眼前這駭人的一幕徹底震撼了,異口同聲地道。
他們清楚地知道,針不被人撥弄地話是不會自行搖擺的。
而炎征下的針卻是如同有生命一般,在他沒有撥弄而且還離手的情況下如同飛鳥扇動翅膀般左右搖擺。
他們兩人都是真正的針灸行家,一生中治過的病人也不知道有多少,用掉的銀針首位相連的話估計都夠把江南省的省界線繞上半圈的了。
可是炎征這神奇地有如變魔術般的針法他們非但沒聽說過,而且簡直連做夢都想象不出來!
炎征也不答話,隻是靜靜地觀察著何一嬌的皮膚。
她皮膚上的汗珠起初還是極其細密的一層,僅僅五分鍾後,粉一樣的汗水已經變成米粒般的大小,清晰可見。
“醫生,我受不了了,快要凍死了!”
何一嬌隻覺得體內的寒氣亂竄得更加劇烈了,那些竄到哪就凍到哪的寒氣居然還覺來越多,最終終於在她的體內呆不住了,想要衝破她的身體一樣,全身顫抖地道。
她的話剛說完,背後居然開始鑽出幾絲淡淡的水汽!
水汽隻在距離她的皮膚不超過2厘米的範圍內存在,轉瞬消失不見。
隻要有物理常識的人都知道大夏天的一個人身上毛出看得見的白色水汽是什麼。
看得見的白色水汽其實是極其細小的水珠,因為溫差的關係而產生。
比如冬天的時候,人在戶外隻要哈一口氣就能看見一團白氣,這是因為人體呼出的空氣比環境溫度高地多。
而夏天的時候,你打開冰箱的門,也同樣能看到冰凍室裏冒出的白色氣體,這卻是因為冰箱的溫度太低,而環境溫度太高。
現在是最炎熱的大夏天,何一嬌的身上卻冒出了幾絲看得見的水汽,這意味著什麼?
唯一的解釋就是她體內那些讓她痛不欲生的寒毒正在不斷透出!
“現在是關鍵時刻,你要忍住啊!很快就過去了!”
炎征兩眼閃閃發光,鼓勵她道。
“好……忍……住……”
何一嬌的牙齒更加劇烈地上下打起架來,艱難地道。
“寒毒居然開始透出來了!”
“真是讓人不敢相信啊!”
黃鶴和李巡眼睜睜地看著寒氣從何一嬌的體表開始散出,忍不住驚呼道。
隨著時間的流逝,何一嬌身上的汗水越來越多越來越大,很快就從米粒般大小變成了綠豆般大小,並且最終變成黃豆般大小後再也粘不住了,開始不受控製的往下流。
而她身上的水汽也越來越濃,從最初時區區幾絲,變得越來越濃,範圍越來越大,最終居然密布了整個背部和腹部!
整個人如同變成了一個大蒸籠一般!
“醫生,我現在又熱的受不了了,好像發高燒了一樣!”
大概一刻鍾後,何一嬌再次忍不住了,痛苦地道。
這不過這一次居然不是說凍得受不了,而是熱的受不了。
剛剛十幾分鍾前何一嬌還感覺人好像在南極的冰水裏泡著,渾身肌肉僵硬,感覺都快凍死了一樣。
而之後從背心、小腹、足底分別出來三股火熱的氣,在她體內和那些折磨得她半死的寒氣激烈交戰。
何一嬌的身體好像變成了戰場一樣,被冷熱兩種感覺充斥。
那三股火熱的氣越來越明顯,而從骨子裏透出的寒氣卻節節敗退,逐漸被熱氣所壓製。
當寒氣剛剛被徹底壓製住的那一刹那,何一嬌就感覺渾身一鬆,凍僵的肌肉立刻鬆開了。
一種春回大地的感覺讓她差點要跳起舞來。
但是那一刹那過後,另一種和寒氣截然相反的灼熱感覺又燒遍了全身,其痛苦程度一點也沒有比寒氣造成的痛苦差多少。
而且那三股熱氣還越來越強,在她全身上下肆虐。原本月子病的寒氣被打得落花流水,隻是偶爾從四肢又反擊一下,很快又被熱氣所撲滅。
那時的寒氣非但不讓她討厭,還正好舒緩一下她被熱氣灼燒的經脈。
到現在,她已經感覺不到任何寒氣,整個人隻剩下發高燒的感覺。
十幾分鍾前,何一嬌感覺自己是泡在南極的冰水裏,而現在她隻覺得自己好像又被人扔到了夏季的火焰山,同樣折磨得她痛不欲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