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上)(1 / 2)

金玉雕龍鳳呈祥,二龍圖恩仇難休。

君子洞裏十寒暑,斷腸崖頭兩春秋。

城門向東快活林,關山朝北風雪樓。

日破濃霧風光好,月透重雲自在遊。

第四回崔錕絕處逢生季氏禍不單行

與楊一魂追捕小崔錕的同時,在武林盟主的臨時行營製勝堂上,正坐著任氏父子,安道樂。他們正等著楊一魂的凱旋而歸,然後再班師回武功山武林府。

楊一魂果然如約而至,從遠道風塵而歸。眾人一見皆歡喜而起。楊一魂見得此情此景,已猜得他們心中的七七八八,而自己心裏,卻忐忑難安,甚不是滋味。正愁著不知如何回話才好,隻呆立著久久不語。

任福見狀,以為他獲了全勝,奪得那二龍圖,此刻正樂得說不出話呢,便道:“楊伯伯一定是拿了二龍圖才高興的說不出話來。哈哈哈,我們現在可以回武林府了。——快拿出來我們看看。”

任血英麵露喜色,激動著:“快快,拿出寶圖來給我看看。”

話音未落,隻見楊一魂猛地單跪在地,那地麵咚的一聲巨響,作揖向任血英道:“盟主,屬下無能。讓那小毛孩跌下了萬丈深淵,恐怕現在已經找不到全屍了。二龍圖在他身上,現在也跟著他在人間消失了。”

整個製勝堂靜的出奇,仿佛是深夜的幽靈穀,連蟲子都不敢發鳴。這個時候,時間仿佛延長幾十倍。

任血英由歡喜而激動瞬間變為由憤怒而激動,青筋綻出,血脈不自主的噴張,這激動差點也連帶著噴薄出來,趕緊咽了一口空氣,吞了半口唾沫,表情裏一陣難以下咽,仿佛是大熱天吃過夜的飯菜,那激動也跟著咽下去了,隱忍著怒氣道:“這麼說二龍圖上的高深武學失傳了,真是可惜了俠影派的上乘絕學,我本還想要把它發揚光大的。雖然俠影派的傳人心術不正,但他們的武學是我中原武林的財富。真是一筆不小的損失。”

見盟主壓製了火氣,稍有息怒,楊一魂連連道:“屬下無能,屬下無能,罪該萬死,罪該萬死。”

任福要替他的楊叔叔打圓場,道:“爹,依孩兒之見,如今,有無那寶圖已無關緊要。”——任血英看他的眼神不對——小心翼翼的解釋,“爹,您身為武林盟主,神功蓋世,天下第一。即使不要二龍圖,爹您還是天下第一。現在寶圖沒有了,誰也別想得到。至於傳說中的那些財寶,要它何用。我們還缺錢嘛?幾輩子都花不完。”

眾人聽著,頗覺得有些道理。

兒子這樣勸慰老子樂觀,老子自然沒有悲傷的理由,任血英對兒子笑笑道:“福兒,你能這麼想,那就太好了。俠影派的功夫高深精妙,我參悟幾十年也隻得皮毛,本想有了二龍圖,也好讓你勤加練習俠影派的蓋世神功,將來好繼我之後。”

任福笑道:“爹,您不學那些武功,不也是武林盟主嘛。而他們俠影派的人呢——”任福似乎覺得他們俠影派的人鄙夷的不屑從他的口中說出,因而住口,改成搖頭。

眾人聽了這番話,第一次可以笑出聲來。笑罷,便輕裝起程,打道回府。

天無絕人之路。

小崔錕當時縱身一躍,落入深淵。命裏該他不死,偏偏落入崖底的湖裏。這個時候早已失去知覺。

不知過了多少時候,湖水拍打著湖岸,把崔錕送到了岸邊。又不知過了多久,一陣大浪撲打過來,冰冷的湖水終於拍醒了他。

小崔錕艱難的爬起來,踉踉蹌蹌向岸上走去,才走到一塊大石頭邊上,又倒在石板上再也不動了。他太累了。

是啊!一個九、十歲的孩子肩負如此難於上青天的使命。他一個人孤苦伶仃的,心中的恨與憤無處發泄,還要逃難,要從那些被稱為“江湖豪傑”人的手上逃掉,一個人還要……啊!難,太難了!幸虧崔錕的毅力堅強,否則早已淹死在那湖裏。

一個時辰已去,太陽已過中天,焦陽似火,曬幹了崔錕濕透的衣服,也曬燙了那塊大石頭。小崔錕睜開眼睛,他終於醒來。

他用小手揉了揉雙眼,仿佛擦亮了視線,環視四周。見四麵皆是萬丈絕壁,頭頂上一方洞天,唯獨正前方有一道石階,直通上方的懸石。

崔錕樂了,連忙跑過去。他料想那裏肯定住著人,說不準還會給他一大堆好吃的。他邊跑邊想著,仿佛聞到飯菜的香味,不禁更覺得腹中饑餓,腳步跑得也更快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