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上)(1 / 2)

金玉雕龍鳳呈祥,二龍圖恩仇難休。

君子洞裏十寒暑,斷腸崖頭兩春秋。

城門向東快活林,關山朝北風雪樓。

日破濃霧風光好,月透重雲自在遊。

第八回武林府深山秘謀計小茅屋避雨喜相逢

清玉酒樓的老管家盡管上了年紀,但腿腳利索,早趕到了武功山,入了武林府,幸而離得也不算太遠,慌慌張張的向任福報告了岩達伴著崔錕到清玉酒樓打鬧之事,居然沒有落下關鍵的話,“那人自稱是崔錕,還讓我快快來報呢。”

老管家還沒講完,當場的任福、楊一魂、安道樂三人俱是驚訝不已。想十二年前的崔錕,那時隻是個孩童,明明跌落懸崖粉身碎骨了,如今卻死而複生的尋上門來,真是噩夢不醒,正商量著如何了卻此事。任福已不再是那時的青幼,早過了弱冠之年,隻問老管家還能否認得來人,快快抓來。

這時,武林盟主任血英從偏門而入。十幾年已去,其年早過半百,卻依舊是豔裝盛服,拂風鑽袖,好不氣派。才一進堂,便直問道:“管家可以確定他就是崔錕?可知他去了何處?”

老管家道:“肯定,我肯定。他自說的,叫崔錕,從什麼山莊來的,他說的很快,我聽不大清楚,耳朵不好使,不過崔錕這兩個字我可記得實在。”管家早已記不得“隱士山莊”四個字了,“去了哪裏我就不曉得了。”

任血英提示他說:“是不是從隱士山莊來的呀。”

“對對對,就叫隱士山莊。他就是從那來的。他親口說的。”

老管家的確定肯定讓眾人有些不安定。尤其是楊一魂,此刻他隻覺得臉上一陣發燒發紅發燙。他記得,當年是他一時失手,才留了隱士山莊的唯一幸存者,一個小孩,也就是現在的崔錕。似乎沒有趕盡殺絕也是一種罪過,楊一魂心裏臉上羞憤難當。

任血英朝門外的青天歎道:“正所謂斬草除根方免後患。”仿佛沒有斬草除根都是老天的錯。楊一魂聽得這話,心裏不亞於任血英當眾人麵給了他一記耳光。

其子任福接過話來,道:“什麼患啊,是福,是上天給我們機會滅了隱士山莊最後的傳人。讓‘隱士山莊’四個字從此在江湖上永遠消失。”

“什麼福啊禍的,我一點也聽不懂啊。”老管家在一旁嘟噥。

任血英這才記起老管家還在一旁,揮揮手讓他回去,又命楊一魂去探個究竟。

任福說:“明察還不如暗訪。別忘了十二年前的二龍秘笈藏寶圖。先得到它,再除崔錕。這可是我們十幾年的心願啊。”

另三人一聽,點點頭,頗覺得有些道理。任福又道:“有一個人可以助我們了卻心願。”

“誰?”楊一魂仿佛是快死了的人突然喘氣,又好比是落水的人抓到了一段樹樁。

“你們忘了老管家的話嘛。”任福道:“他——”不及他說明白,楊一魂連忙又點了點頭,頗覺得有道理。

俗話說,有其父便有其子,還不如改言道有其父更有其子。乍看這任福,早繼了任父,比其父來,還勝一籌。若及任福四五十歲時,或早完成了其父大業。不知他說的能助他了卻心願的究竟是何人。

隻道崔錕目送岩達遠去,自回首時,唯見城中一片熱鬧繁華,行人如織,攤點如星,唯獨自己這般的孤獨寥落。這裏真的很好。然而,卻沒有一樣是屬於他的。可笑!崔錕稍一抬頭,正見兩根樹枝交叉處安穩的駕著個草窩。鳥兒都可以在此找個棲身的地方,崔錕卻找不到,不禁又想起了岩達。可是他已經走了,遠離了自己,這裏隻剩了自己。

啊,莫不是天有感應,崔錕隻身踱出城外。稠稠小雨姍姍而來,繼而又越下越大,一脈相承。

崔錕透著雨霧,在草木中尋著避雨之處。正見雨霧前處恰有間茅草小屋安然而立,倒顯得格外的恬靜別致,正好可避一時風雨。崔錕甚是歡喜,展了輕功,點著滴雨的花瓣草尖輕巧而去。如此迅速,如此優雅。

到了屋簷下,崔錕抖了抖身上的雨珠。正欲敲門進屋時,無意中目光瞥向那半支起的窗裏。屋內一個十六七歲的姑娘麵向裏側身躺在床上,一襲雪白長袖映花衫,下罩淺褶斜格銀灰裙,一頭黑長發,係著兩根長紅邊絲帶,腳著銀麵黑底紅邊桃花筒靴。隻見她睡姿輕盈,身段婀娜,伴著停勻的呼吸微微起伏,甚是撩人。

崔錕猛地縮回了手,不敢敲們,怕打擾了女主人,又害羞似的怕進去,隻得蜷縮在窄窄的屋簷下,左右躲閃著幾滴好惹事被風吹過來雨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