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是直勾勾地與陸戰僑對視，似乎想在眼神上不甘示弱。
這樣的回答應該足以讓他清楚，她找痛快就是為了填補沒有他的缺憾。
曾經的她，習慣在發生任何事的第一時間給他打電話，習慣在空閑無聊時間找他消遣，習慣在睡前跟他視頻侃侃近況……這些長年累月養成的習慣，早已如同晨起洗漱般融入她的生活，誰又能懂那種要戒掉刷牙和一日三餐般的折磨？還有，沒人能體會她那種忙得沒空想他卻仍然空虛揪心的滋味。
“我跟你擺架子？黎是，我是個男人，我讓你搞清楚這點過分嗎？”
陸戰僑將煙狠狠地按入煙灰缸，臉部線條已經有輕微的扭曲，手背上的青筋因情緒暴張，一雙墨色眸子瞪住黎是。
如果不是她一再再地忽視他的性別，憑借著他的忍讓和包容肆意給他的心靈時不時地添點傷害，他怎會對她發火又負氣與之決裂？
黎是聞言，清楚地回想起陸戰僑當時的臉色，氣勢頓時降了下來。
“那我也，也沒讓你切了你那兄弟做我的奴才小僑子呀！再說你小時候怎麼不反對……”她的音量已經降至不可聽聞，顯然是忌憚某人發怒的嘴臉。
不過，把兒時最好的異性朋友當姐妹怎麼了？她又沒阻止他談戀愛。
這說明他們之間可以沒有任何秘密，她來初潮時還是他給講解的生理知識，怎麼就會在意這點破事？
當年第一次聽說陸戰僑交了女朋友時，黎是隻覺得自己揣在懷中的寶貝被人搶了去，心酸得都能給那女的來幾下老楊同誌的招牌手法雞毛撣子，可最終也就說了幾句冷嘲熱諷的話。要不是把他當姐妹生生克製了衝動，她都上去給幾個大耳刮子了。
但她委實沒能料到當著他一個女友的麵調戲他幾句會讓他雷霆大怒，導致兩人分道揚鑣斷了三年聯係。
“你給我閉嘴！吃飽了就走，送你回去後我還有事。”
陸戰僑不想再在這個話題上打轉，雖然是在包廂，可黎是這種口沒遮攔的德性，難保下一句會說出什麼讓他麵紅耳赤的話來，她的性子他不用再領教。
“今天是咱們立約紀念日你就不能不去嗎？都已經違約三年了，沒準明年就聚不到一塊兒了，你一天不抱女人會死呐！”黎是的嘴角抽了抽，眼珠子轉了一圈，鄙夷地掃過站起準備走人的陸戰僑，靠在椅背賴著不動。
顯然，她今晚是不樂意放他去繼續風花雪月了。
雖然是經過他的提醒才記起這個日子，可不代表她真的忽略了。
十年前，她在他背上咬了那麼一個不可磨滅的齒痕時跟他約定過，每年的這天無論他們分隔多遠都必須相聚，直到任何一方結婚後可視情況而另定。
“你……還記得？”
陸戰僑挑了挑眉，眸光閃爍，心頭那點激動堪堪令他失措。緊了緊拳頭，他故作鎮定地拽起臉色發冷的黎是，“別占著位置，還有很多客人排隊等座，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