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開玩笑,當時身體真是自動就衝上去了,完全沒有過腦子的。打完以後我才反應過來,我糙,我打人了?
“你們打夠了沒?”
麵具帥哥牙齒都被打鬆了,這時說話都漏風,有氣無力道:
“夠了的話,誰行行好,幫我把麵具拿過來。這樣對大家都好。”
“給。”
我哆嗦著手指,撿起麵具,隨手丟給他,
“抱歉了哥們,我知道你是無辜的,但是身體自己就動起來了,實在控製不住。你叫什麼名字?”
五個人裏麵,我傷得已經算輕的了。這依然要得益於我們鐵劍派的門規。
我們這一脈人人都背著一把大鐵劍,不明真相的吃瓜群眾看了,還以為我們是衝鋒陷陣的猛將呢。
但是其實我們這一派的人,最拿得出手的就是輕功。
方便跑路嘛!
所以在剛剛的混戰裏,我相對來說已經是躲得最流暢的,僥幸逃過一劫。
至少不會像某些人那樣,就算親媽來了,估計沒半個月都認不出這是自家兒子。
“沒事,我早習慣了。從小到大,隻要被人看到這張臉就要挨打。沒辦法,人長得帥是這樣的。就當不打不相識吧。”
麵具帥哥艱難地點點頭,伸手一把接住飛來的麵具,
“謝啦。”
緩了一會兒,他才接著回答我的問題:“我叫潘不安,你呢?”
“張劫。”
我指了指自己,又指了指安胖子:“他是安居易。那邊兩位兄台我還不知道他們的名字。”
“那正好,大家索性都做個自我介紹吧。”
最開始的魁梧男人也掙紮著從地上爬起來,胡亂擦了擦鼻血,然後盤膝而坐,臉上露出了一個憨厚的笑容,
“吳君磊。君子的君,光明磊落的磊。”
“你爸給你起名字的時候肯定希望你當個好人。”
安胖子可能是剛剛挨打還沒挨夠,破嘴一張又開始胡說八道,
“不過哥們你這長相看著真不像好人啊,像個屠夫,哈哈哈。”
吳君磊淡淡地看了他一眼:
“我本來就不是好人。”
“呃……”
安胖子被噎了一下,摸了摸肚子上的肥肉,尷尬地幹笑了兩聲:
“嘿,哥們,男人發卡你都怕啊?我剛開玩笑的,我看你就是個大好人啊。”
“我坐過牢。二十年。”
我看到安胖子臉上的肥肉明顯抽搐了一下,但是還是拚命想把場圓回來:
“嗨,不就是就坐個牢嗎?我還以為多大事呢。我認識的好多朋友都坐過牢,他們也都是好人啊。”
我在旁邊聽得直想翻白眼,心想當你朋友真倒黴,看來以後還是別拿你當朋友的好,不然莫名其妙就要背個黑鍋。
“坐牢?為啥啊?”大俠哥這時插了句嘴,問到了點子上。
吳君磊摸出個煙鬥,吸了一口,特惆悵地仰天答道:
“殺人。”
全場死寂。
下一刻,潘不安下意識地按緊了自己的麵具,仿佛生怕它在這個時候掉了;
我的手則在我自己反應過來之前,就已經摸上了背後的劍柄;
大俠哥身子躬著,退了兩步,也不知道是傷口又開始痛呢,還是隨時準備打出他的地攤版如來神掌。
隻有安胖子還在那裏一邊抹著冷汗,一邊強笑到嘴角抽筋。
那副努力想詞的樣子我看著都替他難受。
然後,就在他繼續說出“殺人有什麼啊”之類的屁話前,吳君磊已經搶先一步,盯著他的眼睛,認真補充了一句:
“我殺過人,很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