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就憋瘋了的扛把子和大俠哥立刻就像出閘的野狗一樣,瘋狂地衝了上去。
我看得出來,他們之所以表現得這麼瘋狂,不僅僅是出於道義和勇敢,更多的還是想要宣泄心中難以壓抑的恐懼。
安胖子也習慣性地伸手去懷裏摸銀票,但是馬上他的手就被一隻更加冰冷有力的手按住。
烏鴉久違的嗓音響起:“別摸了,這單我不接,打不過。”
哈?
我和安胖子都是一臉懵逼。
這段時間以來,烏鴉已經給我們留下了戰無不勝的印象,像這種還沒開打就認慫的事情,還真是從來都沒有出現過。
我和安胖子都愣了一瞬間,突然我們同時喊了一聲“不好”,就想招呼扛把子和大俠哥退回來。
隻是還是晚了,幾乎在兩聲悶響響起的同時,他們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兩具身影,已經瞬間撲街,跌倒在了滿地血腥的泥土裏,生死不知!
而我甚至連那個黑袍邪道武者是怎麼出手的都沒看得清。
短暫的沉默之後,我們剩下的四個人八隻眼睛同時聚焦在了黑麵神的身上,那意思表達的再明確不過了:
因為你一個“上”字,咱兄弟都已經撲了倆了,老大你身為六扇門的捕頭,我們九五二七小隊的上司,是不是也該出手表示一下,不如一鼓作氣再接再厲……就送人家一個三殺得了?
呸呸,應該是斬下此人首級,為生死不知的扛把子和大俠哥報仇雪恨啊!
感覺到我們目光中蘊含的期待,黑麵神的臉在夜色中都沉得快要看不到了。
可惜他此時也是沒有一點退路,黑袍邪道武者的身手大家都看在眼裏,他如果在這個時候慫了,以後真的就不要指望有誰會聽他的命令了。
“我打頭陣,你們佯攻掩護我。”
黑麵神的聲音裏有一種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複還的悲壯。
我點了點頭,慢慢地把大鐵劍從劍鞘裏拉了出來。
不過就在這時,之前一直不言不動的黑袍邪道武者突然“咦”了一聲,脫口而出道:“你的劍……”
我愣了一下,這句話怎麼好像有點耳熟?
然後我才想起,上次喝酒的時候,大俠哥似乎也說過類似的話。
隻不過當時已經喝迷糊了,醒來完全忘了這事兒,之後幾個月都沒遇上需要我揚眉劍出鞘的時候,自然也想不起這件事情來。
今天被邪派高手一提醒,我才突然醒悟過來,看到自己原本黑沉沉的大鐵劍上,竟然多出了一片片暗紅色的血色瘢痕,不由得又是一愣。
而這個時候,那邪道武者已經像一隻大鳥一樣扶搖而起,留下一句話:
“小子,你們冒犯我練功,本來應該死上七天七夜,不過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暫且放你們一馬。”
我聽了這話,隻覺得腦子裏轟的一響,下意識地就喊了一句:
“我師父?我師父不是已經死了嗎?你到底在說什麼?”
沒有人回答我,黑袍邪道武者的輕功遠超我們的想象之外,就我一愣神的功夫,他就已經徹底消失在了夜色之中。
隻有隱隱的衣袂破風的聲音從遠處傳來。
這家夥真的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