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就站在荒村中央的一小塊空地上,黑袍獵獵,照舊看不清麵目。捂襠派的幾個人橫七豎八地在他周圍躺了一地,生死不知。
不過別人不知,叫得最大聲的假方青山我倒是可以肯定,他死定了。
因為他身上有無數道傷口,看起來隻不過是因為黑袍高手給他點穴止住了血,他才沒有在第一時間死掉,而且還能叫得中氣十足。
隻是這樣的傷勢,當他叫得沒力氣的時候,自然而然就是他的死期。
“看完了,走。”
我隻是掃了一眼村中的局麵,二話不說,轉身就走。
雖然我也並非是想要見死不救,但是我更需要為和我同一個小隊的同伴負責。
可惜的是,我雖然想著不驚動黑袍高手,但是高手的感知果然不是我們這些小蝦米能夠媲美的。
我才剛一轉身,背後一道淩厲的眼神就射了過來,然後就是衣袂破風的聲音和殘酷的冷哼同時響起:
“看了就想走,哪裏有這麼便宜的事情。”
我嚇得半死,拔出大鐵劍,頭也不回地就是一劍砸了過去。
直到這個時候,我才發現自己所謂瀕死一戰的時候要喊出招式名的想法是多麼愚蠢。
螻蟻尚且貪生,當危險真正來臨的時候,你隻會咬緊牙關把渾身上下的每一滴力氣都用來逃跑,而絕不會想要拉風一把然後就死。
“跑!跑!跑!”
眼看被黑袍邪道高手發現,我也再顧不得隱蔽,衝著扛把子他們就喊了起來。
沒想到等我衝到他們身邊的時候,這幫傻波伊竟然還愣愣地站在原地,我感動之餘又有些生氣,抓著扛把子的衣領就怒吼:
“讓你們跑為什麼不跑,你們難道想和我死在一起嗎?”
“別自作多情了。”
安胖子推了我一把,低聲道:“你好像誤打誤撞把那家夥給幹掉了。”
啊?怎麼可能?
我難以置信地回過頭去,果然看到村口一棟房子的屋頂上,那黑袍人胸口插著我丟出去的大鐵劍,胸前背後各自戳出一截,看起來真的像是被我一劍穿心了。
騙人的吧?
我驚得下巴都快掉到地上了。
繼假師娘和假師姐之後,我特麼連BOSS都推了一個假的?
不過,就在我打算過去看看這家夥死透沒有的時候,明明要害被刺穿的黑袍人突然動了起來,他還是用那種沙啞中帶著一點點血腥的聲音笑道,
“上次看在你師父的麵子上放你一馬,這次看在你這把劍的份上再放你一馬。”
說完呼的一聲,我的眼中隻看到一角黑袍閃了閃,那家夥再次鴻飛渺渺。
我們站在原地麵麵相覷,隻覺得渾身都是冰涼的。
良久,大俠哥才揉了揉眼睛,說剛剛那是鬼對吧?那絕對是鬼沒錯,媽的人的武功再高也做不到這麼誇張的地步啊。
扛把子還是一如既往地給了他一爆栗:
鬼你妹啊鬼,這世上哪有鬼。
隻是我聽得出,他的語氣卻不是那麼肯定了。
我咽了口唾沫,小聲道:
“對,這世上沒有鬼,肯定是我師父傳了一把假劍給我。”
安胖子這時候還不忘抬杠,白眼一翻:
“你咋不說是你媽給你生了一雙假眼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