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蠻劍仙說未來屬於我們,我卻一點都高興不起來。
他說得分明,當所有我們這一方的天人高手全部死去之後,亂離這個大禍胎,卻還能安然無恙地繼續好好活個幾十年。
而且按照若蘭祖師的說法,她給亂離留下的創傷,也隻不過能保證後者安分個兩到三年的樣子。
到時,我們要麵對的,將是一個靠山盡歿、隻餘大敵的惡劣局麵!
一想到這個恐怖的前景,我頓時就覺得遍體生寒,幾乎是第一時間就動了趁著蠻劍仙他們還活著、趕緊把亂離揪出來斬草除根的念頭。
然而隻是再一轉念,我就熄了這個不切實際的想法。
蠻劍仙他們雖然外號裏帶一個仙字,但是終究是人不是仙。
要他打架,或許是把好手,可惜著落在尋人上,就既不能掐,也不會算。
亂離作為邪教之主,在有心隱藏的情況下,想找到他的難度簡直不亞於大海撈針。
別的手段尚且不說,他就算隨便找個老鼠洞往裏頭一鑽,相信也能無病無災地躲上三年。
但很快我又想起,蠻師叔的話中似乎還有一線生機。
師叔?您剛剛說大內還有一位天人?
拜托,人家可是要留在皇宮裏保護皇上的。養尊處優,位極人臣。又怎麼可能跟著我們滿世界追殺邪教呢?
擦,原來是欽定。
一籌莫展之下,我也隻能長歎一聲,把這樁天大的麻煩暫時拋到腦後,繼續聽起蠻劍仙後麵的交待來。
讓我感到比較慶幸的是,蠻劍仙也沒有把話完全說死,歎了口氣,繼續道:未來雖然艱難,但既是一個大寂之世,也可能是一個大爭之世。
說著,他隨口點出了幾個有一線希望在未來三年突破天人極限的先天高手。
習練了西北天劍門遺址秘法的天涯魔君、範某都赫然在列,無心人魔若是不計較根基不穩問題的話,努力一把也有百分之一的希望。
聽到這裏,我二話不說就把狂刀跟崔海客叫了過來。
然後在他們混雜了驚喜、震驚、錯愕、警惕的複雜眼神中,我幾乎是半強迫地“請”他們把口訣背了下來。
這份秘法並不複雜,兩人隻是稍一試驗,立刻就辨明了真假。
他們臉上的表情瞬間就從狐疑變成了狂喜,感動得熱淚盈眶。
狂刀哈哈大笑著拍打我的肩膀,說小子,老子承你這份情了,以後六扇門裏你說一不二了。包括小四在內,誰敢多說半句屁話,看老子不把他卵黃給捏出來。
對於這個並沒有什麼卵用的承諾,我隻能報以苦笑。
小爺我又不想造反又不想掌權,要你這個說一不二的特權有毛用啊!
不過看狂刀興奮的樣子,我也不忍心打斷他。
至於崔海客的表現就更誇張了,他衝上來對著我渾身的穴位一陣狂點,直接把我戳成了一個木頭人。
接著噗通一聲跪倒在地,梆梆梆就是一頓響頭,具體多少個我沒數,反正絕對不止三叩九拜了。
我被他點得動彈不得,就算想躲都沒處躲,隻得生受了。
對於他這種野路子的先天高手來說,一般各種機緣巧合修到先天就到頭了,再想更進一步可說難比登天。
這份秘法於他而言,意義實在不下於恩同再造,我倒也不至於對不起他這一頓響頭。
磕完響頭,這個老頑童一樣的家夥難得正經了一次,語氣鄭重地許諾說大恩不言謝。如果崔某有借此秘法破入先天的那一日,刀山火海隨君調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