火毒入體,處理得當的話可能還能保住一條命,否則也不過是晚死幾日罷了,還要承受我當初受過的折磨,當真是不劃算得很。
當然,我也不會因此就掉以輕心,能搞出這麼大陣仗的邪教頭目,絕不可能是那個藏頭露尾的刺客。
我很確信自己這個判斷,幹脆也不繼續追殺那些黑衣藤甲兵了,這樣的小嘍囉殺得再多,也隻能讓亂離肉痛一下,永遠不可能讓輪子教傷筋動骨。
我真正想要的,是殺幾個骨幹,狠狠打斷邪教的筋骨,必要的時候,要是能斬斷一兩條亂離的左膀右臂就更好了。
當下我站在原地,大吼一聲,我數到三,你要再不出來,我就把你這些不成器的手下通通殺光,看你跟亂離那老王八怎麼交代!
我的話音剛落,就聽到黑暗中響起一個聲音:
我當是誰,原來是六扇門的張神捕,怎麼?聽說你被自己人追得如喪家之犬,現在還有心思來管我教的閑事?
這聲音是一個略蒼老的女聲,聽起來\t頗為耳熟,而且聽她的口氣,和我也是舊怨了,隻是我搜腸刮肚,也沒想起自己在邪教裏,什麼時候得罪了一個氣魄如此之大的女人。
屠村設局,這要多毒辣的心腸才能做得出來啊!
我心中激憤,正要破口大罵的時候,忽然覺得後腦勺一涼,連忙低頭,一隻冰涼的素手已經擦著我的頭皮掠過,淩厲的指風,把我後腦勺的頭發都切斷了不少。
好險!
我在心裏大呼僥幸,背心盡是冷汗。
這人聲東擊西,玩得何止是溜?剛剛還在和我說話,轉眼就繞到背後偷襲,我反應但凡稍慢一點,現在就已經遭了開顱破腦之厄。
後怕之下,我猛地一劍撩向身後,卻揮了一個空。這個偷襲我的女人,輕功之好,似乎不在我和不臣之梟之下。
短短兩天之內,就遇到兩個可以在我最強一點上和我爭鋒的人,我心中的戰意,也被激起,身形如風,連連出劍。
唰!
大寶劍上的火焰一炸,似乎連空氣都被排開,停了一兩息時間,才猛然回流,又發出一聲爆鳴。
砰,水霧激蕩。
那個始終在黑夜中若隱若現的女子身影,似乎被我這猛惡的一擊嚇到,曼妙的身影一轉,下一刻,已經出現在了不遠處的牆頭。
她就像個幽魂一樣,似乎在哪裏都不會久待。
這不,剛剛才出現在牆頭,隻停留了一刹那,我都沒來得及看清她的麵容,就又瞬間隱入黑暗,從另一個方向出現在我身後,發動了淩厲的襲殺。
這個速度之快,簡直可以用電光石火來形容,幸好我也不慢,而且早有準備,她的氣息剛剛從身後的陰影處浮現,我就霍然轉身,大寶劍抬起,擋在了她的利爪之前!
當!
一股沛然的大力從劍上湧來,推著我的後背抵上了院落的土牆。
轟隆一聲,力透牆體,那飽受雨水衝刷的土牆,當場就垮塌了一大塊。
而那個女人被我劍上的勁道一撞,也退後兩步,剛一站穩,就再次隱匿消失。
我這才發現,她在絕佳的輕功之外,似乎還習練了某種類似於烏鴉的隱匿之術的武功,非常擅長尋找別人的視覺盲點。
移動起來,身形忽前忽後,繞著你團團亂轉,就宛如地獄爬出的厲鬼,散發著一股妖異邪惡的氣息。
如果不是我和烏鴉相處了大半年,輕功反應又都不在她之下,恐怕一個不小心就會著道。
但是現在,她想從我手裏討便宜就沒有那麼容易了。
我在大山裏練出的輕功,趕猴子捉飛鳥不在話下,這女人的身法再怎麼神出鬼沒,也未必能壓得倒我。
就這樣,我們兩個在人群和村落的廢墟間瘋狂走位,你抓不到我,我也砍不到你,一時間,竟然形成了僵持的局麵。
而另一邊,雖然沒有了我,但有了胖子這個重型肉盾帶頭衝鋒,效果簡直比兩乘具裝甲騎還要好使,戰場上本來一麵倒的戰局,就因為他的存在而一點點逆轉,現在更是向著我們和孔方閣這一方傾斜了。
眼看一片大好的局麵,就已經我們的加入被弄得一塌糊塗,那個女人終於按捺不住心裏的憤怒,一把撕掉蒙麵的黑紗,衝我歇斯底裏地尖叫起來:
小子!有種你別跑!
我一點都不在乎,胖子長期的教育,早就給我樹立起了,敵人越生氣,就證明我越成功的觀念。
我幾乎是本能一般,慢條斯理地哈哈一笑,回了一句:
有種你別追啊!
說完了以後,我才借著大寶劍上的火光,第一次看清了對麵女人的麵貌,忍不住大吃一驚:
咦?你竟然沒死?
但是下一刻,我又輕鬆地笑了起來:想不到他鄉遇故知,重逢的第一麵就是動手,你說,我這算不算變相的踢寡婦門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