奇怪的是,被獨孤恪稱讚為可以分得半份降龍木的木夫子,竟然也沒有下水,用他自己的話來說,他隻需要在後方為我們推算就可以了,衝鋒陷陣並非他所長。
按理來說,這個說法是沒有什麼問題的,但是不知道為什麼,我總覺得這個神神秘秘的家夥,說這話的時候,麵具後麵在閃爍著惡意的光芒。
梭子魚作為孔方閣精心準備的殺手鐧,在水下的速度也是奇快,一陣輕微的震動之後,負責架勢梭子魚的孔方閣弟子突然回過頭來,說不好意思,前麵沒路了,各位得下船自己走了。
同一時間,我們的船殼上也傳來嘣嘣的敲擊聲,那是其他人在呼喚我們出去的信號。
胖子抱怨了一句,說這尼瑪,上上下下的搞什麼鬼啊?胖爺屁股都還沒坐熱呢。
我們聞言都忍俊不禁,以他肥碩的身形,要在這狹窄的梭子魚裏鑽進鑽出,的確是一件酷刑般艱難的事情。
同樣痛苦的,應該還有南海派以高大著稱的獨孤恪。
我甚至都忍不住不無惡意地揣測,這廝不帶弟子,是不是就是為了給自己騰出更多的空間安放手腳。
不過現在也沒有辦法,我們次第下了梭子魚一看,這才發現自己已經不在外界,而是在一個地下溶洞中了,我們身後是一片幽深的水潭,梭子魚就停靠在潭邊,看來剛剛我們就是從這個水潭底部駛過來的。
而在我們前方,則是一片淺水的平地,水深隻沒到人的腰部。
這樣的深度,顯然不足以讓梭子魚繼續行駛了,難怪剛剛負責駕駛的弟子說接下來的路必須要靠我們靠兩條腿走了。
我呼的一聲點燃大寶劍,青藍色的光明中,我看到在我們前方,有一條同樣被淺水沒過的隧道,火光照不到的地方,黑黝黝的,也不知道通往多深的地方。
我特地留意了一下,發現其他勢力的人,在看到鬼火的時候,反應又各不相同:
北山派諸人在和我們並肩奮戰的時候,早已看過我大寶劍的威力,當時全力爆發的鬼火,比現在還喧囂得多,所以他們倒是見怪不怪了。
反而是獨孤恪,多打量了兩眼之後,臉上赫然露出了凝重的神色。
看來他也被我們這些人層出不窮的手段搞出心理陰影來了。
照明。
孔方閣主打了個手勢,孔神和孔天立刻從梭子魚裏掏出兩包火把,一人分了我們一根。
一個北山派的弟子,笑嘻嘻地拿著火把過來找我借火。
我還在發愣的時候,也不知道他是怎麼想的,居然直接把火把伸到鬼火上麵去了。
結果自然是隻聽嗤的一聲,整根火把瞬間就被燒成了灰燼。
饒是他放手得快,也被嚇得好一陣鬼哭狼嚎,看得大家又是一陣哄堂大笑。
不過,有了這個小插曲,隊伍裏的氛圍頓時就輕鬆了不少,起碼不像之前那樣涇渭分明了。
通往島嶼內部的隧道非常幽深,而且應該和外麵的大海直接相連,潮漲潮落也會影響到裏麵的水深。
我們打著火把,在通道中深一腳淺一腳地艱難跋涉。
火把的光芒,竟然也照不亮腳下黑黝黝的波濤。
胖子不知道是不是嫌走的時間長了,心情無聊了,一張破嘴又開始布拉布拉地抱怨,說那個木夫子也真是虛張聲勢,說什麼凶險萬分。糙你奶奶的,凶險呢?凶險在哪裏?
他這種唯恐天下不亂的說法,自然是招致了我們的一致白眼。
更讓我惱火的是,這家夥不知道是不是天生烏鴉嘴屬性,剛說完沒多久,我忽然就覺得水下一陣波動襲來,還沒臨身,那種危險的感覺就激得我渾身涼沁沁的!
因為那波動的目標,赫然竟是我的胯下!
幹你娘嘞!胖子,你個死烏鴉嘴回頭我再和你算賬!
我怪叫一聲。
這波動來得極快,這時候再想拔劍已經來不及了。
我隻能伸手在胯下一擋,心裏瞬間隻剩下一個念頭,就是無論如何,也不能讓自己男人的尊嚴受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