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隻覺得眼前一花,下一刻,已經和身邊的戰友一起,重重地撞進了叛軍的隊伍裏,宛如兩股浪潮,重重地拍擊在一起,瞬間飛濺起無數血花!
啊!
在雙方接觸的一刹那,我幾乎是本能地一揮劍。
一道淩厲的劍氣射出,我身前的叛軍士兵就被一劍兩斷,殘缺的上半身高高飛起,屍體的斷口,像鏡麵一樣光滑。
那尚未徹底死去的上半截身體,飛在半空中,居然還能發出淒厲的慘叫。
腥臭的鮮血飛濺到我臉上,我這才清醒了過來,醒悟自己是站在了你死我活的戰場上。
沒有上過戰場的人,永遠不會明白,那種生命如草凋零的視覺衝擊力,是任何江湖械鬥都不能比擬的。
沒有躲閃、沒有花招,隻是最赤裸裸、最一往無前的生與死,在戰場上,任何高手都無法超脫其外,隻能化作血腥棋局的一部分。
我被大軍裹挾著,筆直地向前衝去,同時揮舞著大寶劍瘋狂劈砍。
不僅是我,在我的身邊、眼前,觸目所及之處,到處都是瘋魔了一般的人影,在忘情地廝殺著。
奇怪的是,隨著死在我手下的叛軍士卒越來越多,鮮血染紅了我身上的衣服,我的劍感也變得越來越流暢。
最後,竟然隱約生出了一種錯覺,就是我的大寶劍,似乎本就是為了戰場而生的重型殺器!
這怎麼可能呢……
我心裏不由自主地否決了這個荒謬的念頭。
畢竟從天劍門到鐵劍派,從來都是江湖門派,從來沒聽說過和軍伍有什麼交集的。
就在這時,我忽然覺得麵前壓力一輕,本來密密麻麻的人影忽然空了下來,回頭一看,我這才發現,自己已經帶著安西都護軍的舊部鑿穿了叛軍的陣形。
這一次出兵,考慮到安西都護軍雖然武功不佳,但他們原本就是步騎全能的職業戰士,所以我和瀟瀟幾乎是耗盡黑木崖的現金財力,給他們每人都配備了一批健馬,當作騎兵來使用。
現在,成建製的騎兵終於發揮出了自己戰場之王的威力,本來人數就不占優勢的叛軍隊伍幾乎是一觸即潰。
然後,早就摩拳擦掌的黑木崖弟子們,才發一聲喊,蜂擁而入戰場。
對於他們這些習慣單打獨鬥的武林人士來說,陣形被衝散、心態也陷入混亂的叛軍士兵,正是最好的獵殺對象。
加上叛軍中的軍官和高手,也都被不臣之梟他們和手持破軍弩的神射手定點清除,因此幾乎是一個照麵的工夫,那些失去了統禦的叛軍,就像割草一樣,紛紛倒在了戰場上。
這到底隻是一支叛軍的散兵,不一會兒,就被我們這支百戰精兵和武林高手混編的隊伍殺散、剿滅。除了一些見機得快,直接跪地投降的俘虜之外,其他人都變成了血泥中橫躺的殘缺屍體。
我示意胖子整理戰場,自己則和瀟瀟一起,帶著幾名心腹高手穿過屍橫遍野的戰場,走到了同樣被我們的人團團包圍的郭軍麵前,問道:
你們誰是負責的人,出來搭個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