陡然聽到石穴下傳來的悶吼,我們在場所有人的臉色齊刷刷就是一變。
因為我們都聽出來了,發出叫聲的這東西,正是不久之前才在我們手裏吃了個大虧的龍蜥。
然而聽這聲音,那種可戰天人的恐怖玩意兒,這下麵顯然不隻一頭!
這就有點棘手了啊!
隻有真正和那種怪物交過手,才能明白它們有多難纏:
爪子鋒利,力大無窮,堅硬的岩石都可以像豆腐渣一樣毀掉。
更麻煩的是還有一身幾乎刀槍不入的鱗甲,即使是天人的攻擊轟上去,也才剛剛破皮見血,連重傷都差得遠,估計沒個幾十刀休想致命。
可是天人也是人,又有幾個能麵不改色地劈出幾十次全力以赴的攻擊?
這樣的怪物,一頭都撓頭了,可聽剛剛那動靜,下麵估計有一群,兩隻巴掌都數不完,而且還不知道有沒有別的危險。
難怪過去幾百年的時間裏,它們都能在大唐皇室的眼皮子底下安然無恙地繁衍生息了,且不說找過來就需要鍥而不舍的毅力和一點點的運氣,就算真找到了,沒有足夠的實力,誰剿滅誰都還是個未知數呢!
我們商量了一下,最後還是決定由大師兄下去探路,免得一窩蜂下去莫名其妙就給人包了餃子。
其實像探路這種事,最適合的人選其實應該是我來做的,不過我才剛剛提出這個建議,馬上遭到了師父和大師兄的堅定否決,他們都說要是這麼危險的事情讓我來做,那他們還真不如直接抹脖子死了算了。
我聽他們這麼一說,也頓時傻了眼,隻能嘟噥兩句我不是小孩子了以示抗議,然後無奈地接受了他們愛護。
然後師父又和大師兄爭,結果被大師兄一句“師父有事,弟子服其勞”給堵了回去。大師兄這才如願以償地爭奪到了探路的名額。
好不容易決定好了之後,大師兄拔出大血劍,把劍鞘拋在一邊,減輕負重,隨即整個人就像化作一抹黑紅相間的輕煙,一溜煙地鑽進那黑漆漆的地穴中去了。看來到了天人這個級別,個人的特長真的沒以前那麼重要了,至少起不到決定性的作用了。就像大師兄現在,一門心思模仿我的身法,同樣可以做得有模有樣。
他下去了沒一會兒,就從地穴底下傳來了激烈的交手碰撞聲,還有大師兄激烈的叱責聲。
我還沒從那喊聲中聽出個子醜寅卯來呢,忽然就看到地穴邊人影一閃,大師兄已經連滾帶爬地爬了上來。
我這一驚當真是非同小可。
大師兄的身手我是知道的,就算是以前沒有晉級天人的時候,也就隻有對陣亂離那次被打得慘一點,其他時候,基本都保持了冷酷的氣質。
沒想到時隔這麼久,我居然又看到他被人打得抱頭鼠竄的狼狽樣子,就算下麵的對手不是人,可這種表現也太誇張了一點吧?
大吃一驚之餘,我們連忙圍了上去,噓寒問暖。
然而麵對我們的詢問,大師兄居然連說話的力氣都沒有了,他勉力擺了擺手,然後在我們的護衛下盤腿坐下,臉上一時青一時白,難看無比,似乎正在和體內的什麼真氣作鬥爭,卻遲遲不能取勝,最後還是師父看不下去,在背後推了一把,他才單手撫胸,哇地吐出一口血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