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大師兄隻覺得手臂沉重,像是在劍上壓了一座山巒,隻能看著它們被一點點地壓低下去,而司徒青衣更是滿臉痛苦掙紮的神色,腦門子上都滲出了汗水來。
短暫的對峙之後,我們各自吃不住力,噔噔噔後退了幾步。
這時那氣勢才緩緩消散了去,師父從後麵咬著一個雞腿,一搖一擺地走了出來。
他擦了擦嘴上的油花,笑眯眯地說各位都是朝廷的肱骨,社稷的棟梁,卻要在這公門之地上演全武行,不合適吧?
司徒青衣盯著師父,問你就是他們的師父?
師父嗬嗬一笑,舉了舉手裏的雞腿,說多謝你請我兩個不成器的傻徒弟吃飯啊,味道真不錯,涼了都好吃。
他在這裏裝瘋賣傻,司徒青衣卻是不買賬。
他深深地看了我師父一眼,說你教的兩個好徒弟,後會有期!
說罷一揮手,喊一聲我們走。
接著就帶著驚魂未定的何進和蘇坦,大步走了出去!
在他轉身的那一刻,我分明看到他青灰色的長袍背後,居然出現了一大塊被汗水濡濕的痕跡。
地級天人的威壓之強烈,可見一斑。
目送著司徒青衣背影消失在門口的一刹那,師父突然不屑地撇撇嘴,說撐不住就跪啊,裝什麼大瓣蒜呢……我跟你們打賭,這老小子一出門口就要吐血倒地,沒人扶絕對回不了家,信不?
我和大師兄都沒有說話,因為我們知道,他不是一個無的放矢的。
而且我們眼尖,也都已經看到,就在師父說出這句話的同時,司徒青衣的背影在消失之前,猛地踉蹌了一下。
倒是胖子這個人比較好事,事後真的出門搜尋了一番,果然在六扇門衙門前的石板縫隙裏,發現了被掩飾過的血跡。看來師父說司徒青衣要吐血而歸,果然所言非虛。
師父驚退了司徒青衣,又看看我們,說剛剛我和這人交手,就發現他的武道之心非常極端,應該是個睚眥必報的狹隘人物。今天在我手上吃了虧,估計不會善罷甘休。以後你們都要小心一點,不要一不留神著了道,被他報複了去。
我笑了笑,說沒事,反正大家私底下早就勢同水火了,現在早點扯掉這張遮羞布也好。
大師兄也點點頭,附和了幾句,然後我們就不再提這件事,隻是各自安歇。
因為對抗師父的氣勢,我也消耗了不少心力,第二天一直睡到日上三竿,才被瀟瀟掀被子叫醒了過來。當然過程中又少不了一些流氓敗類之類的驚呼調笑。
鬧了半天,她才冷靜下來,告訴我萬事俱備,隻欠東風,隨時可以出發了。
看得出來,她對於這次“旅行”還是非常期待的。
望著她的眼神,我不由得有些歉疚,心疼地摸了摸她的小腦瓜,說我向你保證,等此間事了,我一定給你一次真正的周遊天下的旅行。
她靠在我懷裏,輕輕地嗯了一聲。
霎時間,我覺得自己仿佛就這樣抱住了全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