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已經深了。
夜晚,在人類的曆史記憶中象征著入眠,是意識和活動的暫時性終結,在白天所忙於做的那些願意的,不願意的,都可以放在一邊,在此刻的人們,隻屬於夢境。
然而有兩種生物卻是和人類截然相反的,他們在白天沒有蹤跡,卻喜歡在夜間出沒,一直以來都作為人類傳說裏的陰暗麵存在。
其一,是所謂血族,即我們常說的吸血鬼,其二,則是他們的宿敵,別誤會,不是狼人,而是……驅魔人。
說起他們,人們通常會認為吸血鬼都是邪惡的,而驅魔人都是正義的,但事實上這並不正確。驅魔人和血族之間無所謂正義邪惡,因為血統的關係,他們大多彼此仇視,但二者的高層在各種暗箭冷槍下,卻保持著相對的平衡與和平。國家關係的決定性因素是國家利益,不是麼?
而今夜,在帝都南城的一個小公園裏,這兩個種族卻出現在了一起,分成兩撥人馬相互對峙。驅魔人列隊整齊,正是上次那種一個成年男人帶很多少年少女的隊形,而血族們則彼此尊卑有序的分成大大小小的不同圈子。
“我們失去了兩名優秀的獵人,愛德華和羅斯,而我們的探測器檢測到,在兩天前的這裏,存在著貴方到過的痕跡。”一個中年血族這樣說道,他的麵色有些蒼白,但保養得很好,若不是眼角的魚尾紋,看起來與青年無異,“我想,我們需要貴方給予我們一個解釋,否則,鄙方有理由懷疑貴方意圖單方麵撕毀《愛丁停戰協議》。”
他這話說的不卑不亢,語調輕柔卻自由一股威嚴,特別是最後一句,隱隱透出殺氣,卻又沒有點破,看得出來,這位在血族中頗有地位。
然而對麵的驅魔人似乎不買他的賬,隻聽人群中有人罵道:“媽的,老子還少了整整一個組呢,”那個人走了出來,是一個身材十分雄壯的領隊,長著十分濃密的毛發,這是個典型的西方人,“一個組!你們這些臭烘烘的蝙蝠知道這是什麼概念麼!”
吸血鬼中有人嗤笑:“不過是小半杯血腥瑪麗的價值。”
血腥瑪麗,實際上是一種酒,在最上等的紅酒中加入一滴純正的龍血,而正是這滴龍血,使得整杯酒充滿了靈氣,其味也變得烈如猛虎,勁入刀割。這種酒普通人根本喝不得,但在異類裏卻是最頂尖的美食,而且其價值之高,普通的異族根本負擔不起,也隻有血族,這個世代出貴族的種族才可以用平淡的語氣提到這個名字。
然而盡管如此,將人的價值比做酒,其實是一種侮辱了。
驅魔人們顯然無法接受這種侮辱,那些少年們已經躁動起來,若不是有長者在,恐怕已經大打出手。
就在雙方劍弩拔張的時候,一個人影從遠處緩緩走來。那個人走的很慢,在月光下隱隱約約露出那有些秀氣的麵容,看上去似乎隻是一個過路人。
血族們第一時間意識到了不對勁,有人喊到:“各位務必小心,我們在這裏設下了禁製,不可能有外人進來,所以……來者恐怕不善!”
驅魔人中卻有人懷疑道:“恐怕是你們這幫人的幫手吧!”說著,破魔弓弩已經對準了來人。
然而,就在他即將扣動扳機的一瞬間,那個人影卻消失了。
仿佛從未出現過。
下一刻,他出現在那個驅魔人身後,輕輕地拍了拍他的肩膀,那驅魔人心中一驚,當下就想要回身反擊,而來人卻笑了:
“我能拍你的肩,自然也能擰掉你的腦袋。”
說完,他在兩撥人馬的注視下施施然走到中間,他走的不快,甚至有些慢了,但他每一步跨出,卻總會出現在四五米之外,這種空間上的跳躍感使在場每個人都感到十分難受。
“鄙人萊昂,請教閣下是何人,今日所來,所為何事?”那個最先開口的血族說道,用的居然是標準的中文。